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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聲音洪亮,為人豪爽,忠肝義膽,就是溺色過度。他有一句自鳴得意的八字箴言:男人不嫖,純屬犯勺。老馬名符其言,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座右銘裡。
沈中秋倒覺得縱慾無度才是徹頭徹尾的犯勺,因此老馬隔三差五就犯勺一次,且數年如一日,堅持不懈。
老馬把老婆孩子扔在東北老家,一個人在上海混。混這個字是沈中秋給他定義的,確切地說應該叫鬼混。老馬每個月四千來塊的工資,除了例行公事地寄給老婆和女兒一千元的生活費之外,剩下的全部揮霍一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且樣樣精通。
馬嫂對老馬的所做所為早已怨聲載道,經過一哭二鬧三上吊仍無濟於事,便黔驢技窮,心灰意冷了。她唯一的出路是盼著老馬早點死掉,以便趁自己年輕還可以找個稱心如意的嫁掉。
兩口子的感情混到這份兒上,是對婚姻最大的褻瀆。
沈中秋在大千公司的試用期是一個月,試用期才上到一半,就趕上國慶節放假。全宿舍的人都嚷嚷著去康橋小鎮,於是大家結伴而行。
路上,沈中秋給遠在泊頭老家的趙國慶打個電話,說了一些生日祝福的話。趙國慶也問他在上海的一些工作情況。
姜鵬湊過來對著手機叫道:“國慶,你小子真TM有福,全國人民都為你過生日。”
趙國慶在那頭屁顛屁顛地樂了好半天,直到掛了電話,那笑聲還在沈中秋心頭來回地蕩。
“其實,我的生日也不賴,我中秋節的。”他在心裡自我陶醉。
苗增兵建議去上網。
老馬腦袋搖成撥浪鼓,不屑道:“你們成天泡在網咖有什麼意思,難道那玩藝比搞女人還爽?”
姜鵬說:“各有千秋,舉個例子吧,上網是浮在水面游泳,而溺色則是潛入水底,你說哪個更安全?”
老馬不假思索,“都一樣,都有可能被淹死。”
姜鵬和老馬臭味相投,兩個人說起話來總是不注重環保,這次居然說得含蓄起來。
沈中秋對苗增兵說:“你成天玩網遊,這是玩物喪志。”
姜鵬猛然拉了沈中秋一把,“哥呀,喪志總比喪命好,你再撞死!”
沈中秋嚇一跳,轉頭髮現剛才和路邊的電線杆子擦肩而過,如果姜鵬不拉這一把,還真得把他撞個頭破血流。沈中秋心底有些後怕,他尷尬地一笑,心想:我一來到上海就不順利,先是醉酒,然後迷路,這回又差點撞個半死,唉,壯志難酬呀!
關於何去何從,大家開始討論起來,爭得熱火朝天。經過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意見一直得不到統一。而後,大家三三兩兩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最後只剩下沈中秋、老馬還有姜鵬。三個人在街上閒逛,漫無目的。
在大千這種私營企業裡,像沈中秋這樣的基層工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節,基本沒有什麼假期。數控這行三班倒,每個人都是一個蘿蔔,工作時間便被限制在一個固定的坑裡,少了誰都是一個空洞,所以,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準請假。節假日上班,更如家常便飯,公司大都不按國家規定加薪,勞動法是為一些人立的,與他們這些最底層的工人毫不相干。如果誰自命不凡,想和老闆擺弄法律條文,出路只有一個——捲鋪蓋滾蛋。
康橋小鎮是個清潔淡雅的地方,它不像一些大都市的樓房高得那樣誇張,也不像北方城市那樣灰頭土臉。那矮屋,那樓宇,那亭閣高低錯落,遠近疏密,都顯得那樣的恰如其分。還有清朗朗的天空,在微風的剪裁下,時而浮雲悠悠,時而碧空萬里。路邊樹上的葉子絕對一塵不染,油亮油亮的光芒四射,彷彿掛了一樹鏡子。
三個人走在十月的康橋小鎮,恍如在畫卷中游走。
如果有個紅顏知己為伴,一定是美不勝收了!
沈中秋走在這浪漫的地方,條件反射地感嘆起來。
他想到林青,他和林青談戀愛的時候沒少逛街,只可惜沒有一起來過上海。林青撒嬌的時候常常說到上海,她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是,“我要去上海跳黃浦江”。眼下,雖然他們在同一座城市,共飲黃浦江的水,卻無法相見。
沈中秋心裡不免有些惆悵,試著撥一下林青的號碼,早已是空號。
前面一道小橋橫跨過河面,把現代化的一座小鎮渲染上一層古樸和滄桑。
沈中秋又聯想到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儘管此康橋非彼康橋。“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假如我是徐老?那麼,誰又是我的金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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