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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日還在奧倫堡城裡跟你的仇人共坐一條板凳?要不要把他送進刑訊室?要不要在刑訊室立刻把火燒旺?我覺得,這位小少爺是奧倫堡司令官派來的密探。”
我感到這老賊的邏輯是顛撲不破的。我竟落進了誰的掌心?想到這兒,我涼透脊背。普加喬夫看出我驚慌了。“怎麼樣,大人?”他對我說,擠眉弄眼。“看起來,我的大元帥說的倒是實情。有何見教?”
普加喬夫的開玩笑的口吻恢復了我的勇氣。我心平氣和地回答說,我如今處在他的權力之下,他可以任意擺佈我。
“好!”普加喬夫說,“現在你說說,你們城裡的情況如何?”
“謝天謝地!”我回答,“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普加喬夫反問道,“老百姓都要餓死了!”
這個冒充的皇帝說的是實話。但我得忠實於自己的宣誓,便撒謊說,那都是謠言,奧倫堡城內有各種足夠的儲備。
“你看!”老頭抓住話柄進逼一步,“他當面撒謊。逃出來的難民都異口同聲說,奧倫堡城裡正鬧饑荒和瘟疫,那兒在吃死人,有得死人吃還算有運。而這位少爺卻硬說:儲備充足。如果你要吊死希瓦卜林,那麼,也得把這個年輕人吊死在同一個絞架上,免得他們兩個爭風吃醋。”
這該死的老頭的幾句話,看來使普加喬夫動搖了。幸好,赫羅普沙站出來反對自己的同伴。
“得了,納烏梅奇!”他對老頭說,“你就知道殺人。絞死人。充什麼好漢?看起來,你的良智喪盡了。你自己快進棺材了,卻偏偏要害死別人。你良心上的血債還嫌少嗎?”
“你真會討好賣乖呀!”別洛波羅多夫反唇相譏,“你這副慈善心腸是從哪裡弄來的呢?”
“不錯,我也有罪,”赫羅普沙回答,“這隻手(說到這裡他捏緊鐵骨錚錚的老拳,捲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粗壯膀子);這隻手殺過人,流了不少基督徒的血。可我殺的是仇人,不是客人。老子殺人,是在大道上,密林中,不是在屋子裡,火爐邊。老子殺人,使的是板斧和鐵錘,從來不象長舌婦那樣進讒言搞暗害。”
老頭子坐不住了,轉過身,口吐幾個輕視的字眼:“破鼻子囚犯!……”
“你嘀咕什麼?老不死的傢伙!”赫羅普沙狂吼起來,“看老子也來撕破你的鼻子!等著!時候一到,上帝慈悲,也得讓你嚐嚐燒紅的鐵鉗的滋味……眼下你得小心,別惹得老子動手來揪掉你的鬍子!”
“我的兩位虎將!”普加喬夫莊嚴地發話了,“別吵了!要是奧倫堡那群惡狗在同一個絞架下面踢腿斷氣,那倒不錯。不過,要是咱們的公狗互相咬起來,那就糟了。好了!你們講和吧!”
赫羅普沙和別洛波羅多夫不吭聲,互相怒目而視。我看到要趕快岔開話題了,否則,其結果對我會很不利。因此,我滿臉堆笑,轉臉對普加喬夫說:“啊!我差點忘記向你道謝了,幸虧你送的那匹馬和那件皮大衣,不然我就到不了城裡,半路上早就凍死了。”
我的計謀果然奏效。普加喬夫快活起來。“以怨報怨,以德報德嘛!”他說,擠眉弄眼,“現在告訴我,希瓦卜林欺侮的那個姑娘,跟你有啥關係?莫不是你這後生有了戀情,是不是?嘿嘿!”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回答,看到氣氛變好,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你的未婚妻!”普加喬夫大聲說,“幹嗎不早說?好!我們來為你辦喜事,痛痛快快喝頓喜酒!”說完,他轉過臉對別洛波羅多夫說:“聽著,大元帥!我與這位大人是老朋友了。讓我們坐下來吃頓晚飯,早晨比晚上頭腦清醒。明日再看看,他的事該咋辦。”
我本想謝絕他的好意,可有什麼辦法呢?兩名年輕的姑娘,房東的女兒動手給桌子鋪上臺布,端上面包。魚湯。幾壺葡萄酒和啤酒,就這樣,我便第二次跟普加喬夫以及他可怕的同伴們共進晚餐了。
我不得已而目睹著這一席酒宴一直延持到深夜。終於,同席的人都醉了。普加喬夫頹然坐在圈椅裡,開始打瞌睡了。他的同伴們一個個站起身,示意我離開他。我跟隨他們一同走出去。遵照赫羅普沙的命令,衛兵把我帶到審訊室的小房子裡。我發現沙威裡奇也在那兒,衛兵把我們兩人反鎖在裡頭。我的管教人因目睹發生的一切而驚魂未定,因而沒有問我一句話。他躺在黑暗裡,不斷唉聲嘆氣,終於打鼾了。而我則思緒萬千,通宵不曾閤眼。
早晨,普加喬夫派人來叫我。我去見他。他的大門口停了一輛三匹馬拉的暖篷雪橇。街上聚集了一堆人。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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