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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把朱棣放在馬背上,我抱著他,一路壓低身量,終於趕在天明之前返回了大營,那營帳守兵處,姚廣孝正急得跺腳,見我帶著朱棣回來先是大喜,見我倆成了血人又是大驚。
我噓聲道:“我沒事!”
姚廣孝只道:“燕王爺!”
我黑線,“如此勢利眼!算了。快找軍醫來。燕王傷了腿!”
一路忙把朱棣送到主營,他卻死死拽著我的手不肯鬆開。
我說:“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了。不用拽著三保了。”
朱棣燒得胡言亂語,只喊:“母妃!五弟!棠兒!”
我無奈,只得讓他拽著,跟著進去,連衣服也沒得換,臉也沒得洗,血也沒得擦,就看大夫手忙腳亂地安置他。
終於傷口清理好了,也包紮好了,我累得實在受不了,再顧不得什麼禮儀就跟著趴在床頭昏睡過去。
朦朧裡聽到朱棣在身邊不停地喊冷,親兵把棉被給他蓋了一層又一層。我被他掐得手腕生痛,還要以這半靠半蹲的方式睡著,卻無人給我蓋床棉被,淒涼地想著待遇真是天差地遠,一邊卻用手臂摟了朱棣給他渡一點熱氣。一整天也睡不好,耳邊只是重複叫著“母妃!五弟!棠兒!”到後來,竟然隱隱聽到叫了聲“三保”……不是我聽錯了,就是他喊錯了。
總之此番死裡逃生,我落了一個救主有功。
夢裡嘻嘻笑想:會不會賞我一個誓書鐵券?
現實卻殘酷得猙獰,可怕得心驚。燒退下去,恢復了清醒的朱棣,看我的眼神變得有點詭異,一副想要著惱又尋不到理由,想發脾氣又找不到藉口的樣子。我猜他覺得自己生病時太過丟人,於是對於那天晚上的事我閉口絕不談起。
有人酒品不好,我王病品太差。萬卷歸宗,其實都是人品問題!
反正接下來一場仗接著一場仗打,朱棣忙得焦頭爛額沒空尋我的短處。我軍與朝廷雙方互有勝敗,最終避退北平。
我才想著這下好了,可以喘口氣,洗個澡,見一見郡主,摸一摸大壯、再抽空瞪一瞪景弘。就又被迎頭砸下一個霹靂。
朱棣命我與景弘二人密訪京師打探佈防。
郡主不解道:“軍中有諸多探子,何必讓你倆去?”
景弘茫然道:“許是王爺想景弘添些歷練吧。”
我拍拍他的肩,搖頭晃腦道:“NO!這回你可猜錯了。是我連累了你。I am very sorry!”
沒錯,這完全是朱棣以怨報德,想要公報私仇順便結果了我吧。西天佛祖、太上老君、天照大神!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啊。
然而遙望日暮時分的夕陽,那橘色蛋黃內彷彿有個小人衝我奸笑說——
恭喜、恭喜,你終於登上歷史舞臺了啊。
第五章 旅途見兇險
此次與景弘去京師,一路上定多兇險。臨行前,郡主給了我不少銀票,軍師把景弘拉去也密密耳語了一番。
我尋思,兵荒馬亂時跑去京城當細作,一不留神,很可能有去無回。心下悶悶不樂但也別無辦法可想,只好在臨行前再好好看看大壯。
小人已長到八九歲,大眼睛烏圓溜溜,笑起來特別靦腆。穿著青布大褂梳著小辮,除了面板黑得和個煤球似的洗不出來,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景弘揹著包裹,在胸前打了結,正一本正經地教訓小人:“不要淘氣、要聽王妃的話。我走這段時間沒法教你功夫,你自己就反覆練習基本功,和王伯伯張伯伯他們學著點。知道了嗎?”
我聽不下去,插嘴道:“你自己願意拿輩顯分當人家爹爹,不要把王雲張靜他們也喊得老了。”那兩位都是燕王座前得力的武官,總共不過二十六七歲。因這個小兒的存在,成天被叔叔伯伯地喊著,平白老了一輩。
“三保——”大壯看到我,歡天喜地地撲過來。我猝不及防被紮紮實實撲了滿懷。這孩子自從怕生的病好了後,就開始異常粘我,任我搓扁揉圓也絕不顯露不耐,這點真是比他爹強太多。
“怎麼這麼喊?”景弘在那端又揹著手蹙起眉來,斥責大壯,“沒大沒小。”
我忙道:“是我讓他這麼叫的。誰要與你相似,沒事只管充大輩?”
郡主的丫環錦兒幫我拎行李出來,看我們相互瞪眼,不由得擔憂,“我聽王妃說你們這次出門險得很,平常府裡面吵,現在天下大亂,外面更是沒有安生地兒。王爺不知怎麼想的,要你們兩個出去辦差。我看也不用碰上京裡的官兵,就是你們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