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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寫選單,塞到在旁等候的廚子手裡。“你要跟我打什麼賭?”
“我要參加酒仙大賽。”段巽乾抬頭挺胸的宣佈。
聞言,她立即把眼抬了起來,而且瞪得老大,像是要把黑曜石般的眼珠子給瞪出來一般。
“你見鬼啦?”他沒好氣地道。
水凝香愣了半晌,驀地她唇瓣微彎,緩緩地勾起一抹笑,繼而笑意漾至她整張如花似玉的美顏,逸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段巽乾傻了眼、心絃顫了下,好似連呼吸都忘了……就是這個樣、就是這個樣!他就是被她這心無城府的笑顏給騙了,即便知道她是個自視甚高的野姑娘,他還是忍不住為她心動。
“憑你?”
水凝香她蓄意拉高聲音,令他撼動心絃的感動霎時消失無蹤。
“不成嗎?”她說這麼大聲,是故意要讓酒樓裡頭的人都聽得見,是不?她是打從心底瞧不起他的酒量,是不?沒錯,他的酒量是沒有她好,但是男人又不是得要好酒量才能建立名望。
水凝香睇著他,強忍著笑意,最後仍是忍不住地趴在櫃檯上頭大笑出聲,而在後頭聽曲的客倌也跟著大笑;轉眼間,原本充斥絲竹聲的酒樓遭狂笑聲給淹沒,笑聲之大震耳欲聾,讓段巽乾感受到被恥笑的痛苦。
“你不信我會拔得頭籌?”他大喝一聲,企圖掩過笑聲。
笑聲乍止,水凝香抬眼看向他,又突地爆笑出聲,還抬手輕拍著櫃檯,接著,大夥兒又笑成一團。
“爺,你還要說嗎?”開陽已經羞得以手捂臉。
段巽乾大聲怒喝:“水凝香!你敢不敢跟我賭?”氣死他了!有這麼好笑嗎?真有這麼好笑嗎?
不是他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她!一個姑娘家千杯不醉,成何體統?一個姑娘家再有海量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是蘇州城的人有問題。
水凝香笑得淌出淚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手拭去淚水,笑意仍掛在唇邊。
“好,你說啊,要怎麼個賭法?”他是被醉昏了還是怎麼著?居然敢在她面前說要拔得得頭籌……“不過我要先告訴你,至我及笄以來,我已連獲酒仙大賽三年大獎,放眼整個蘇州城,無人是我的對手,你想要贏我……真的很難,你若是現下後悔,我還可以當作沒聽見。”
段巽乾看了她一眼,再回頭看著正在看好戲的人們,沒好氣地嚷道:“誰會後悔來著?我告訴你,你只是沒遇到對手罷了,今兒個有我在,你甭想再次抱獎而歸!”
聽聽!她說起話來像只驕傲的孔雀,要他怎麼受得了?話都說出口了,可容不得他後悔。
一個姑娘家相夫教子乃是天命,然而她非但沒有婦德,而且還大行敗德之舉……他得好好教化她一下,讓她知曉為人妻子應該要怎麼做。
“是嗎?”水凝香依舊笑著。“敢情你是忘記自個兒才醉了三天三夜?”
“一句話,你敢不敢賭?”
“我有什麼不敢的?”她冷哼一聲,打從心底瞧不起他。“要賭什麼?你倒是說來聽聽。”
“倘若我贏了,我就要娶你為妻!”他毫不猶豫地道。
事到如今,他要是再不把話說清楚,還算個男人嗎?
水凝香微挑起眉。“若是輸了呢?”
“我二話不說回杭州。”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悔婚?”
她把眉挑得極高,不知怎地,總覺得心中有些空蕩蕩的……她應該要感到開心,總算可以脫離他的魔爪,回覆原本的生活,但是卻又覺得失落了什麼……
“沒錯。”他揣緊懷裡的醉艾和粉蜜。
這下子非得要用水老爺子特地指示的方式去做了,他不喜歡這種法子,但有時候碰上了,又有什麼辦法?
誰教她恁地刁蠻又撒潑,滿腦子只想著要怎麼讓他知難而退,壓根兒不知道要替他留點顏面,像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娃兒。
“好!咱們就在這兒立誓,讓街坊鄰居們替咱們作證!”水凝香走到櫃檯外頭,水眸流轉地睇著在場的客倌。“各位爺兒,方才他的一席話,大夥兒想必都聽清楚了,今兒個就請各位替咱們作證,若有一方反悔,則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段巽乾抬眼睨著她。哇!發這麼狠的誓,是怕他反悔不成?他何時變得這麼惹人嫌了,自個兒一點都沒發現?
“好啊!”
眾人大聲應道,外頭也有人跟著起鬨要下注,霎時,酒樓裡裡外外皆喧嚷得震天價響,教他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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