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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白手起家,一路奮鬥過來的。
只是,這樣類似廝殺的生活,會不會太累?世間多少少年志,黑髮唯恐白髮時。我聽聞李白、方世玉年輕的時候都曾不學無術過。
簡聞的確是為他好。天下哪有父母不為子女好的?
可是往往當時的我們尚且年少,哪怕自己跌跌撞撞殺出一條血路,也不願意領會他們那些完整地擺放到我們面前的叫做“經驗”的,可以寫成類似於標註著“獨家秘籍”的耀眼大字的小冊子的東西。因為年輕,因為無知,因為經不住羽翼豐滿的誘惑想要闖蕩,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所以寧願跨過一路荊棘,迷茫失落,最後精疲力竭走到終點,笑著,也不願沿著眼前前輩們鋪設好的“快速直達通道”, ;愁眉苦臉。
簡聞的親情就是一種愚愛,他的高要求和高期望都是因為愛簡愷銘。他的父愛很熾烈,比世上任何一種感情都來得熾烈真切,由於是不會表達,用錯了說愛的方式,所以才讓一切都變了質。
再晚一點,仍舊睡不著。
深冬這時節總容易讓人聽見整個城市低吟寂寞的聲音。北風試圖從窗戶的縫隙間闖入某個封閉的屋子裡,卻又因為達不到目的而急切地徘徊著,城市上空盤踞著惱羞成怒的呼嘯聲像夜鬼在哭。夜市比往時結束的早一些,窗外人的聲響已經安靜了許多。不遠處斑斑點點的照明燈投下的光線映照在頭頂的天花板上。行人越來越少。似乎在警示一種近乎恐怖的寒冷和黑暗即將來襲。
我好似又失眠了。某本書上說,失眠的感覺就像慢性自殺。多確切的比喻。麻木和煎熬,精神和**,任你如何強迫也無濟於事。就如瀕臨死亡前無謂的掙扎,像無數只微小的蟲子沿著面板緩慢地爬行。
小事一樁,道來話長【8】
與其如此煎熬著倒不如起身痛快。於是拉開臺燈,衝一杯速溶咖啡。濃厚的,苦澀的。捧著白色的硬皮書閱讀,用瘦而長的宋體字印刷,一些短小而生疏的詞句,窗戶半開著,夜風暢通無阻,甚至有些震動我的房門,那是一塊單薄的胡桃木。
夜裡。不知幾時。遠處。聽見樓下的籃球場有籃球狠狠地砸擊地面的聲音。我估摸著大約已是次日凌晨時候。推開窗子探頭去看,並不見人但撲通的響聲愈發清晰了些。
——簡愷銘最終沒有走遠。我知道是他,於是兀自笑了。慶幸作為親人的我,對他還有些許的瞭解。在我們尚且沒有那麼“看似”尖銳的矛盾的時候,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籃球,喜歡推理小說,喜歡夜晚,喜歡寂靜,喜歡一個人獨處,和自己對話。
也許,暫時的離開對我們都有好處。這幾年來,在這個屋簷下居住著的人,我們不計其數地被戰火灼燒,被帶著濃郁火藥味的煙霧籠罩得幾乎窒息。離開,他可以用這段時間清醒一下自身,而我,也可以一段時間去找一縷幽靜,摒開他們的嘶吵。由此看來,像是個不錯的計策。
奇怪的是,他一走了之,多日以後也依然沒有回來。三天,五天,一個星期……
我每晚都會多次開啟窗子,守株待兔般地仔細聽籃球的聲音,久了,變成一種習慣,可他再也沒有去過那片籃球場。簡聞雖也擔心他,卻始終放不下顏面去找他回來。他也曾問過我,問我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很奇怪,我和他的關係似乎一直都沒那麼好過。我和簡愷銘的關係永遠不會像我希望的那樣,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像普通人家親密友愛的兄妹那樣輕鬆簡單,毫無顧忌地把自己心裡藏不住的一切告訴對方。我們從來不會。你一定不會猜到我和簡愷銘的相處方式,這些年的我們就像出入家門時遇見的陌生人,薄涼得不過點頭之交罷了。雖然我有這個哥哥,可比那些獨生的孩子還要孤單難耐。都是因為簡聞,我知道我不該怨他,可他總是將我簡愷銘的一切區分得一清二白,簡洛吟的快樂簡愷銘不能享有,簡愷銘的辛勞不必簡洛吟分擔。彷彿我只負責接受上帝賜予的所有恩澤,而簡愷銘則負責接受上帝派給的所有苦難,除了我的胃病。父親更因為這件事疼惜我,我還記得簡愷銘曾在我胃病發作的時候冷冷地衝我說過,“你的苦難終於來了!”
為此,他還曾捱過簡聞重重的一個巴掌。
這些天一直睡不著,夜裡躺在床上,睡前幾乎準時聽到母親喃喃的唸叨,“愷銘啊愷銘,這孩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後來父親便呵斥母親說收起她的婦人之仁。即便他心裡也一樣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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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愷銘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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