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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王爺命已垂危,朕再不見他就見不到了,皇太后那兒等朕回宮以後再去請罪。”韞恬平靜地說完,目光轉向神色憂慮的絳彩身上。“王康,你不用跟來,在宮裡替膚看好絳彩,她若有什麼閃失,朕唯你是問。”
“喳。”王康驚疑不已,不明白絳彩好端端的會有什麼閃失?
“韞麒,我們走吧。”他逕自走向明黃軟轎。
王康急忙傳喚四名帶刀侍衛護駕,在韞恬上轎時,不經意瞥見韞恬右掌纏裹的藥布,他怔了一怔,但沒空細想,立即再派上四名太監簇擁而去,直到軟轎出了養心殿垂花門後,他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絳彩,你服侍萬歲爺這幾日,可知道萬歲爺的手是怎麼回事?”他想了起來,疑惑地問道。
“沒怎麼呀,王總管是不是看錯了。”絳彩的心猛地一跳。
“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了。”他又濁又重的嗓音裡漸露擔憂。
絳彩不安地看著他。
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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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與絳彩各自坐在雕花凳上,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
“記得皇上初入宮時,每天哭嚷著要見怡親王和怡王福晉,任我怎麼哄勸都沒用。”
王康苦笑了笑,思緒陷入了回憶裡,想起十幾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哄勸成日哇哇大哭的五歲娃兒。
“每回呀,只要怡親王進宮見駕,皇上總是哭著纏抱住怡王爺,拚命吵嚷著要回家,皇太后每回總要疾言厲色地喝斥皇上不可失儀,怡王爺不忍見皇上屢屢遭到皇太后責罵,從此,除非宮中大典,怡王爺不再敢入宮見皇上了。”
絳彩悵然地低嘆,恰親王對韞恬的愛好深好深,想到這對父子就要天人永隔,她的心便揪得好痛好痛。
“後來,連怡王福晉也思兒成疾,犯上了瘋病,更加不可能進宮來見見皇上,皇上小時候總是靜靜地坐在窗前出神,每隔一會兒便會問我:‘恰親王和福晉什 時候會來看我?’唉,想起來真是可憐吶,每個人都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呀!”王康憶起照料韞恬十五年來的點點滴滴,不禁感到心內一酸,眼角悄悄溢位淚水來。
絳彩整個人溺陷在酸楚悲傷的情緒裡,一時不知身在何方,心在何處,在她腦中不停迴盪著童稚的聲音,天真地問著——“恰親王和福晉什麼時候會來看我?”
她淚如泉湧,心如刀絞。
“別叫我皇上,為什麼你始終不肯喊我的名字?”
“我不敢。”
韞恬要聽的不是“不敢”兩個字,他將她視為身邊最親密的人,她卻如此辜負他。
她怎能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絳彩,萬歲爺待你是真的好,我侍候萬歲爺多少年了,看得出來萬歲爺在你面前的笑是真心的笑,發怒也是真心的發怒,我雖然與萬歲爺朝夕相伴,但身分太過懸殊,我有不能逾越的本分,但是你則不同,萬一怡王爺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守在萬歲爺的身邊,好好勸慰萬歲爺。”王康拉著衣袖拭淚。
絳彩感動地點點頭,幸好韞恬身邊還有他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奴,讓她覺得很欣慰。
突然,王康站起身,仿彿在凝神細聽。
漸漸地,她也聽見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皇上回來了。”王康無聲疾行出去接駕。
絳彩緊張地跟隨在後,看見轎子停下,轎簾掀起的那一剎那,她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的焦慮。
韞恬緩緩下轎,低垂著眼眸,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沒有喚起跪在地上的王康,逕自急步疾行,像是什麼人也沒有看見。
絳彩看出他的不對勁,王康也心急地擺手暗示她跟上去。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她跟在他身後不敢驚擾他,養心殿就這麼點大,她不知道他要走到哪裡去?
忽然,他仰頭望天,似乎在確認方位,突然,他跪了下來,重重叩下頭去,久久久久才抬起頭來。
“阿瑪……”
絳彩聽見他輕得幾乎聽不見的低喊,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她跪著膝行到他身前,伸出雙臂抱住他。
“韞恬。”她不自禁地哭喊出聲。
他微微一震,眼中掠過一絲驚顫與錯愕,他捧起她淚痕斑斑的臉,怔怔地凝望著她。
“韞恬,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