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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忠因二郎中秀才,跟著高興,吃了不少酒。站在地上身子直打晃,“什麼賀禮不賀禮的,提那個作啥。二郎中了秀才。你給人家啥賀禮了?算了,這兩下扯平。咱們啊,誰也別惦記誰!”
何氏一把抓住張義忠的袖子,“咱說沒念過書,可也是知道‘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那個金榜可不是中了秀才。你快別和我打馬虎眼!他中一個秀才,還能越過咱們大郎的喜事去?”
張義忠沒想到何氏會揪住這件事不放,這可不是她平時的性子。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得得得,你先放開了,我這憋了一泡尿呢。等晚上回屋,我再和你說。”
張義忠掙了兩下沒掙脫,用力一推何氏,轉頭就跑。
“呸,喝了二兩驢馬尿就不知道天南地北,分不清裡外了。”何氏踉蹌了幾步,停住腳,又往門外追了幾步,見他轉進後院茅房去了。發洩似的,壓低嗓音罵了幾句。
“娘,算了。你和爹置什麼氣啊!”元娘輕推何氏進了灶間,掩上了房門。
何氏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生氣。
張義忠有句話說得不錯,自打分了家之後,她的想法也確實多了起來。
從前,幾家人湊在一起過日子。活幹多幹少,飯吃多吃少,她都不在意。用張老爺子的話說,你是張家的長房長媳,應當做表率的。
加之她的性格也是極易滿足的,所以,她從來沒覺得這樣過日子有什麼不妥的。
其實,她思想的轉變,主要來自於張四娘。這個小姑娘的行事,漸漸地影響著張家的每一個人。
打打鬧鬧,分分合合,直至分家後。何氏忽然發現,她從前的那些個日子,為自己為孩子們都想得太少了。
一心一意地為了張家人,結果,大房反倒是最窮,生活最艱難的一個。
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她就不能爭一爭?!
不為自己哪怕了孩子,去爭一爭!
於是,在二孃私逃,大郎腿折之後,何氏一反常態,打起了自家的小算盤。
酒宴散盡後,何氏母女二人才熱了點剩菜吃了。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
趙先生多飲了幾杯,由二郎親自送回去了。
張老爺子年紀大了,人一走,便倒在炕呼呼地睡著了。
唯有大房亮著燈。
張義忠喝了解酒茶,將飯桌上聽到的一些事情講給何氏與元娘聽。只道,二郎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必會中舉的之類的話。
何氏聽了半晌,漸漸失了興味。大郎躺在榻著想著二郎的意氣風發的樣子,又摸摸自己那條傷腿,神情黯然。
何氏正欲再問問張義忠關於二房的事情。就聽有人隔窗問道:“大哥,大嫂可歇息下了?”
是張義勇。
被請進屋子裡,何氏又問起趙氏與三娘咋沒回來。
張義勇沉默了半晌,才囁囁道:“大哥,大嫂,老三他,他出事了。”
第192章
眾人色變。
張義勇這麼穩妥的人說是出事了,那一定是大事兒。
怪不得今天他的臉上總有幾分落寞。原以為是從縣城到家裡,趕路累了。
大郎也翻身望了過去。
“老二,老三到底出了啥事?”張義忠的酒意被激醒了幾分,“你和咱爹說了沒?”
張義勇苦笑著搖頭,“沒敢告訴呢,這不,就先過來找你們拿主意。”
張義光在酒樓裡當夥計,時間一長,他那與生俱來的劣根性便逐漸暴露出來。先是偷懶躲輕閒,後來就小偷小摸地往家裡倒騰東西。吃的,喝的。只要酒樓裡有的,沒有他不倒騰的。
不到一個月,便被酒樓的掌櫃趕了出去。
要不是看在張義勇的面上,只怕要將他暴打一頓了。
一沒了生活來源,家裡的日子就過不起來了。分家時的銀子花得差不多了,劉寡婦沒辦法開始做起豆腐生意。她只在家裡磨豆子做豆腐,由張義光出面到街上去賣。
一天十幾二十文錢的,按說省著點也夠花了。誰想著,他不知跟什麼人學會了賭錢。拿每天賣了豆腐的錢去賭。賭博這東西,剛開始的時候總會給你些甜頭讓你上癮,一旦著了道,想出來就很難了。
張義光從一開始贏得三十多兩銀子,一下子就輸掉了二百多兩。
拿不出來銀子還,在縣城裡也沒有人能借給他的。便透過人介紹借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