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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四娘悶悶地嗯了一聲,就回屋倒在炕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大一會兒,她撲愣一下坐了起來,臉色極為難看,點著馬杆往東廂房的耳房裡去。搬開她的那張小竹床,摸縈著用手量了三紮地,再用馬杆兒把土摳開,探手往裡一摸——空的,石頭哥給她的二兩銀子不見了!
張四娘恨得牙癢癢,不用說,定是那張義光將銀子偷去了。怪不得,二孃說劉靈兒穿上了新衣裙……搞女人哪有不給花錢的……
張四孃的手緊握成拳,如果張義光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用拳頭狠狠地揍他!用馬杆兒狠狠的打他!
他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喪了良心了,連自己孩子的錢也能偷去!他太不要臉了!
張四娘恨得不知用什麼話去罵他好了,只覺得胸口發悶,氣血翻湧,頭痛欲裂,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她想試著拄著馬杆兒站起來,身子卻搖晃了一下,摔倒在地,沒了知覺……
趙氏趁人不備,將偷來的面放在自己屋子裡,剛包了一蓋簾兒的蘿蔔粉頭蒸餃。
上房亂哄哄的,張四娘那個丫崽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昏倒,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她讓三娘到院子裡給她放風,自己快手快腳的在屋子裡起了小灶,水開一刻鐘後蒸餃就出鍋了。她將餃子撿了滿滿一盤子,推開西窗,輕聲喊:“娘,娘——”
趙婆子應了一聲,從視窗處接過餃子遞給等著吃喝的趙半仙兒,“咋樣,那丫崽兒還沒醒?”
趙氏一抿嘴,“你關心她那個幹啥?醒不醒的也與我們沒關。不醒才好,明兒個我再趁機弄點肉,給你們打打牙祭。”
趙婆子倒不是關心四娘,而是在想,她會不會白日裡在那棵老榆樹下吸靈氣兒吸多了,才昏倒的。
“你可得小心點,你公爹是出了名的鐵公雞。真沒看到哪家過日子,往糧袋上做記號的。虧得你聰明,要不然,就被他發現了。”
趙氏每次偷糧後,都會把糧袋給捋直,捋細了,兩邊用別的物件一擠,從上面瞧著,糧是一點也沒少。這種事情,她幹了不是一次兩次了。卻從來都沒有被人發現過。
趙氏賊兮兮地笑了,正想再與趙婆子說會子話,就聽到院子裡三娘喊:“爺,周郎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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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十一章 捨不得
年三十兒了,兩章合一,提前給親們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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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中挎著診箱再一次出現在張老家的小院裡。。
望著這小小的農家院落,周郎中感慨地撫了撫鬍鬚,這大半年的光景,足足來了三次了吧。
他前腳剛邁進屋裡,後腳大郎趕著牛車進了院,見到三娘,一連聲地問:“周郎中到了沒?”
三娘被問的一愣,“你不是去接的嗎?怎麼反落到人家的後面。”
大郎鬆了一口氣,“醫者父母心,周郎中半路下了我的牛車,說是嫌這牲口慢。唉,不說了,我進去看看四娘。”
三娘白了他一眼,自從大郎識了幾個字後,動不動也能來幾句嗑兒了,便扔一下句“裝好人!”轉身進了西廂房,端起一小盤蒸餃,與趙氏兩人趴在視窗一邊吃一邊朝上房張望。
……
宋氏坐在炕前眼裡有些止不住的溼潤。
張四娘大災小難不斷,但昏迷不醒還是頭一次。任她怎麼掐她的人中,那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周郎中進來,忙不迭地讓了地方,“……您快給瞧瞧,我家四娘這是咋了?”
何氏不忍宋氏傷心,又怕她情緒失控阻了郎中診治,將她強拉到外間。
周郎中凝神診脈,過了片刻,眉頭便皺了起來,伸手又翻了翻四孃的眼皮兒……抬頭瞧了張老爺子一眼,又朝著屋子裡的人看了看。
張老爺子會意,這是周郎中有話要單獨與他說。便打發了眾人出去。
“周郎中,你看我這小孫女兒是啥病症?”
周郎中用溼帕子擦了擦手,嘆道:“與當初是一個病症。那時,早就對你說了,你偏還不信。現在想治,也怕是晚了。”
張老爺子的臉色一變,粗著嗓子:“不是不信你。唉……那時,家中的境地遠不如現在。哪有銀子去醫治……”
周郎中二郎腿一翹,沒給他好臉兒,“你還好意思和我提當初?……當初,要不是你執意要把那銀子花在一畝地,這丫頭的毒想必早去了一半了,醫的好的話,眼睛也能看個模糊的影兒。哪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