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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來告訴他的。
那趙氏,是個精細的人。她看到了宋氏,宋氏也看到她。因此,你讓她去公爹那裡告狀?不,她才不會幹這種明睜眼漏的事情呢。從某種程度上講,趙氏是具體一定戰略眼光的人,她認為男女之間的那點子事,有初一就有十五。所以,她不急,讓別人捉姦拿雙該多好,何必自已出面,趟這淌渾水。再者說,出了這檔子事,往後她也更好拿捏宋氏,看她還服不服軟。
她回到屋裡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這事兒連張義勇都沒有告訴。
張老爺子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最近家裡頭好事連連,有了銀子,又買了地,又買了牲口的。他一連幾夜都興奮得睡不著覺。他在炕上想著在新買的地頭上種點啥糧食……越想呢心裡越美,祖上多少代都沒像他這輩這麼富裕過了,他啊,如果到了那一天,就可以安心閤眼了。
很快他進入了朦朧的睡意之中,宋氏從屋子裡走出,以及她輕聲喊順子的時候,他都沒有聽到。
但是,隔壁老王頭的一聲喊叫,把他給驚醒了。他依稀看到外面有動靜,就爬起身來,從視窗偷偷地往院子裡看。在院子裡的虎子,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衝著視窗叫了兩聲,但一看他臉上的不善,就再也不敢叫了,也同張老爺一樣,用眼睛死盯著宋氏和順子。
直到趙氏出來倒洗腳水,他才把頭縮排去。
張老爺子倚牆而坐,再也睡不著了,他的心裡彆扭得很。
對於宋氏,他是喜歡的、寬容的、偏愛的。從過門兒到現在,他從來沒對她發過一次脾氣,瞪過一次眼睛。即使她有了什麼錯處,他都千方百計地為她遮掩。
包括剛進門的那一年,宋氏揹著家裡人,跑回孃家送苞米麵兒的事,他也知道。雖送的不多,每次不過兩碗米或面。為啥知道的這麼精準呢,因為他有個特點,喜歡在糧食袋上偷做記號,而且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記號。
可他從來不說。宋氏往孃家偷拿糧食,他不僅不生氣,還很高興。因為他知道宋王氏過得清苦,也在日日夜夜地為她懸著心!有時,也想以親家的身份給宋王氏一點資助,可家裡也窮,人口也多。他說話,辦事兒啥的,就不能不考慮影響,不能不防備有人挑理。
作為一家之主,這麼多年來,他只篤信一條:身正則無令而行,身不正則有令不從。
就這樣,宋氏偷拿了三五回糧食後,不知怎麼的,宋氏就再也沒有偷拿過,更是連孃家也不回一次了。
他對宋氏好,是真的好,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好。
可是,這次卻不行了!他不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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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無言
張老爺子躺在床上氣鼓鼓的。。他萬萬沒想到宋氏會在這黑燈瞎火的夜裡,去跟一牆之隔的順子有來往。在他看起來,這是件傷風敗欲的事,是給他張老家家丟了臉。
如果換成別人,不是宋氏,而是何氏或者趙氏,他會毫不猶豫地衝出去,當面給她一個難堪!可是,偏偏都不是她們,而是讓他心疼的宋氏,是始終佔據他心裡的那個女人的親生骨肉!因此,他忍住了,沒有衝出去,他把頭縮回來,把氣也憋進了肚子裡。
可是,他的心,卻一丁點兒也沒有得到平靜!他在暗暗埋怨宋氏,同時,也更加恨那個順子。
在張老爺子的眼裡,順子算不上正經的莊稼人。在他看來,土地才是莊稼人的根本。離了土地,幹了別的營生都是不正經的莊戶人家。張義光最近常往豆腐房跑,他心裡不樂意,可又沒辦法。老三的身子弱,他也不捨得讓他多幹活。可是,順子呢。身強體壯的,為啥扔下鋤頭,走街串巷的做木匠活呢。即使順子的名聲再好,手藝再不錯,他也瞧不上。
張老爺子越想越生氣,摸了摸頭下的枕頭,裡面藏著三房的婚書,心裡才多少舒服點。
他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把宋氏找來,與她說道說道,他這回算是下了狠心了,決心把這事兒擺在桌面上來。
天剛亮,宋氏就被張老爺子叫了起來,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兒,連頭都有點兒不敢抬了。
張老爺子這麼早就叫她過來,她心裡好害怕,“爹,你……你叫我,……啥事?”
張老爺子坐在炕上,抬眼看了看她,沒說話。一見到宋氏,尤其是一看到她那張明顯瘦削的臉和那雙紅紅的、充滿了憂愁和哀傷的大眼睛,他的心就軟了下來。那些準備了大半夜的話兒,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沉默著,她也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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