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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四娘編得真好。這簍子娘不急著用,你慢慢編,千萬別劃到手。”宋氏不放心地囑咐幾句,在張四孃的催促聲中,去上房做飯去了。
“三弟妹,你和老三昨晚又慪氣了?”大房的何氏幫著宋氏在灶間忙活。她從宋氏的眼睛裡看出她哭過,就很關切地詢問。
說起何氏,在老張家三個兒媳婦中算長得其貌不揚的一個。大嘴叉,蹋鼻樑,小眼睛。看著醜,但卻是心腸極好的人。她對誰都是一個心眼,比起宋氏更加實心眼。從來不算計別人,也從來不防備別人算計。無論家裡外面,你若讓她幹活,她就像是個爺們一樣死出力,活像個不要命的主兒,一天忙到黑也不喊累。
雖說是三個兒媳婦輪流做飯,可到了兩個弟妹做飯時,她都過來幫著搭把手。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
有人問她,你這不是傻嗎?她道,女人若生在農家就比不得閨閣深宅的小姐,要勤快,孝順。咱爹孃說了,吃虧就是福。咱多幹點活計,公爹高興,弟妹和順,孩子他爹也滿意,咱這輩子也就不多求啥了。
所以說,比起一樣幹活多的宋氏來說,何氏有兒有女,夫婦美滿,人長得不咋樣,但日子過得幸福太多了。
第八章 早飯
“弟妹,不是我這個當大嫂的說你。。你的心眼兒不能小喲。一家人過著,就是過得和氣,老三他跟你鬧,你也不能跟他置氣。咱們當女人的,就應該軟和點,忍著點。”這會兒,何氏見宋氏只顧悶頭燒火,不說話,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便仗著大嫂的身份開導她,“我嫁進來的早,老三這孩子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他人不壞,就是脾氣不大好,這兩年還添了愛喝大酒的毛病。他心裡這也是苦啊。”
何氏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宋氏的臉色。她的言外之意,老三的壞毛病也與宋氏不生養孩子有關。
她見宋氏仍不吭不響地,又喋喋不休地說道,“俗話說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呀,真不能生那個氣,不值當。”
就在這時,趙氏從西廂房裡出來了,她的頭上抹了一層桂花香的頭油,頭髮梳得闆闆整整的。她轉頭朝屋裡看了眼,忍不住抿著嘴笑。
這張義勇果真守諾,她一早寫好了字據,那傻爺們連看也沒看,直接在上面畫了押。趙氏笑著將那字據展開左瞧瞧,右看看,心花怒放,自顧自地咯咯地笑個不停。
“喲,二嫂,你看啥呢?撿著銀票了?”張玉鳳端著從上房水盆出來,見著趙氏高興,她的心裡就十分不舒服。
老張家的小女兒張玉鳳今年十六了。模樣長得標緻,就是一張嘴巴不饒人。這幾年上門來提親的人也不少,可她一個都沒看上。橫挑眉毛,豎挑眼,總能找到別人的不是。時間一長,高崖村裡的人都知道張玉鳳的眼界高,說親的人越來越少,
今年,眼瞅著夏天就要過去了,竟然連一個上門的媒婆都沒有。春天裡,村裡的就有人傳言,說張玉鳳長得一對大小耳,天生的克母,煞姻緣。這輩子想嫁出去難。
張玉鳳一聽這傳言,就知道這事兒跑不了二嫂的孃家。火氣一上來,也不管西廂房裡人正幹著啥,衝進屋子,開啟西窗戶對著隔壁的趙半仙兒開罵。大晚上的,也引來不少好事圍觀的村人。
儘管趙半仙兒死不承認,可張玉鳳卻不肯放過,硬是不顧二哥張義勇的阻攔,衝著人家的窗戶揚了一盆洗腳水。最後,還是張老爺子把張玉鳳拖回上房,這才算完。
當時的趙氏被小姑子的瘋顛給嚇壞了,躲在被窩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平時看她厲害,那是她沒遇到張玉鳳這樣的硬茬子。待張玉鳳一走,她就找張義勇鬧上了大半宿,拿他出氣。
趙氏見張玉鳳問她,就說是三娘畫的花樣子好看,她瞧著高興。待張玉鳳上前要問她看看時,她忙將那張字據揣進了衣襟裡,“小孩子畫的玩意兒,有啥子好看的。喲,上房燒飯呢,我也去搭把手。”
說著,趙氏扭著細腰從張玉鳳身邊走過去。張玉鳳斜著眼睛撇了一下嘴,衝著她的背影,呸了一聲。端著水盆嘩地一下,將一盆水倒進了豬槽子裡,濺得豬圈裡四下都是泥巴點。
“唉,三弟妹呀。大嫂一手託兩家,既不向著你,也不偏著老三。你們兩個還得好好過。等會兒你大哥挑完水回來,就讓他去找老三說道說道。人家是親哥倆,話都好說些……”何氏還在一邊對著宋氏絮絮叨叨的沒完。
“哎喲,飯糊了!”何氏的話還沒說完,趙氏高著嗓門喊了一聲,然後衝進來,猛地把鍋蓋揭開了,一股焦糊味兒立刻從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