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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一笑,然後就縮回炕上繼續描花樣兒,嘴裡還哼起了小曲兒。
張義光在家裡頭最怕張老爺子,只覺得腦袋瓜子嗡一聲,腳跟兒都麻了,站在原地兒,大氣兒也沒敢出。
他知道,這回肯定少不了老爺子的一頓臭罵。
“你這個王八犢子!”盛怒之中的張老爺子口不擇言,不斷地踹著粗氣兒,發著抖,那雙總像是遮著霧地老眼,突然亮了起來,如燈炬一般刺人眼,“你還當我是你爹不?你成了家就以為翅膀硬了?啊?……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你這個不孝子,整天好吃懶作的東西,供你吃飽喝得你就沒事罵媳婦,往孩子身上撒氣,現在還來糊弄我!我這是哪輩子不積德,養了你這個白眼狼!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真是……”
張老爺子站在那裡咬牙切齒的罵著,張四娘從地上爬起來,摸索著往海棠樹下靠著站了,想等著這場風波平息之後,再回屋去。張四娘面色平靜的靠著樹,心道她這個便宜的老爹是該教訓教訓了。就吃大酒罵媳婦這一條,就應該讓老爺子把他揍一頓,讓他長長記性,這老婆孩子都用來疼的,不是讓他用來撒氣的。
而那些在屋子裡的人,聽到張老爺子的罵聲,反應可真是千姿百態。嚇壞了何氏,急壞了宋氏,樂壞了趙氏,笑壞了張玉鳳。
張玉鳳不怕死的跑到上房門口,倚著門邊,大聲唱起山歌來,她在氣張義光。
她這個三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從心底裡可憐宋氏,覺得她太苦了,早就巴望著他被爹一頓臭罵。
“別唱了,進屋去!”張老爺子暴吼一聲,張義光也跟著狠狠地剜了張玉鳳好幾眼。
張玉鳳不敢唱了,卻不甘心地趁張老爺子轉身的功夫,對著張義光吐舌頭,做怪臉。
張義光也是憋了一肚子氣,沒法說,只好憤憤地轉過頭,不看她,卻正對上倚樹站著,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張四娘。
追根溯底,源頭都在她這兒呢!張義光握緊了拳頭。
張老爺子罵了半天,也罵夠了,罵累了,才一甩手,招呼了虎子跨出了院門兒。他想借著天黑,去吊水橋那邊看看宋氏孃家的地頭,不親自去看看,他心裡也不踏實,總惦記著。
張老爺子心底的想法,任誰都不會知道,他也不會告訴的。經年往事,他只能死死地壓制在心底……
何氏與宋氏見張老爺子出去了,不約而同地從屋裡頭跑出來。
張義光正被罵得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見她們跑出來,便把眼珠子一瞪,大吼一聲:“都他媽的給我滾回屋去!這時候裝得跟親孃老子似的,剛才咋不見你們出來?……都給我滾,滾回去!”
他吼完,彷彿怕張老爺子返身回來,往院外瞧了瞧,見沒人。膽色又大了幾分,可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他氣勢洶洶地盯著何氏與宋氏。
對於這小叔子的脾氣,何氏早就領教過不知幾回了。她不顧張義忠的勸告跑出來,其實就想過來勸勸話兒,她也擔心著宋氏吃瓜落受屈。
可如今看這架勢,她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就衝著宋氏使了一個眼色,暗示她不要惹他,然後就扭身乖乖跑回上房了。
宋氏呢,垂下眼,默默地走到張四娘身邊,拉著她的手,再次來到張義光的面前,目光悲悽地看著張義光。
“滾回屋去,見著你們都煩。瞧你的那副德性,做出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給誰看呢,趕緊滾,帶著瞎子一起滾。”張義光又吼起來,嗓門比剛才放大好幾倍。
宋氏在聽他罵四娘是瞎子時,身子猛地一顫兒,心痙孿般地疼痛,她顫著聲兒道:“他爹,你罵我咋都行,可你咋能忍心罵孩子呢?你不該的……”
哈哈哈……
張義光從懷裡掏出酒袋,仰著脖子,又往裡灌了好幾口酒,邊喝邊笑:“你傻了,還是我傻了。我有哪門子的孩子?是她嗎?啊?是她嗎?你說的是她嗎?!”
張義光突然伸出胳膊猛推了張四娘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四娘!”宋氏尖叫出聲,去扶她,卻被張義光拉住往身後扯。
“你別去管她!她是什麼來路的東西?喪門星!”
張四娘被冷不丁地推倒在地,手掌嗆破了皮,火辣辣地疼。到這時候,她算明白了,張義光這是在拿她出氣呢。估計是在怨她進門時她叫的那聲。張四娘自己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冷冷地說道:“喪門星?我是喪門星也是你生下來的。有你這樣當爹的嗎?連自己的孩子都罵!”
宋氏聽到張四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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