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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沒有告訴張老爺子,宋氏捱打的事情。他想說,又覺得不能由他口中說出來。稍一糾結的功夫,人就已經走遠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失了魂兒似的折回頭,往太子河邊上走去,尋了一棵柳樹下席地而坐,望著那湍流不息的河水,一坐便是一夜……
“娘,那瞎子真的不是三嬸子親生的?”三娘詫異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興奮。
趙氏撇嘴一笑,自顧說道:“還以為這事兒能瞞多久呢,還不由她兒子親口說出來的。”
三娘見她說得含糊其辭,粘著她追問道:“娘,你快說啊,四娘是不是撿來的?”
“嗯,是撿來的。你奶去河灘地的瓜地裡撿來的。剛開始也沒覺得有啥不一樣,可日子一久,就發現是個瞎子。你三嬸子不是一直沒有孩子嗎?你奶就作主把那小瞎子給了她養。你爺當時還招了家裡人,說等那瞎子長大了,也不準告訴她是撿來的。要你三嬸子當親閨女養,說什麼多積德將來保準能生養個自己的娃兒。結果呢……”趙氏說著,自己咯咯咯地笑起來,拍著大腿,“這才過了幾年啊,自己的娃兒沒動靜,還讓你三叔自己掀了她的老底兒。”
三娘暢然一笑,“惡有惡報!我看她怎麼還怎麼張狂?!”
趙氏往上房瞧了幾眼,“這會兒你爺把你爹叫過去有啥用啊?嘖嘖嘖……造孽哦!”
三娘冷笑,“三叔打她是正章兒,哪有像她那麼敢頂嘴的丫頭。不想著三叔養她的恩情,竟敢罵他還拿棍子打。真不是個東西!娘,你說……”
“啥?”
“你說,如果石頭哥知道了,會咋樣?”三娘審視著趙氏的臉。
趙氏抓起一把瓜子兒,咔咔嗑了幾個,沉吟了半晌,“噗”地一聲把瓜子皮兒吐到地上,“咱不急那個,一件二件事的,也扳不倒她。要我說,這石頭也未必是上上選。等你哥有了出息,啥樣的男子不比他強。你也別太上杆子,沒的深沉。”
等二郎出息,還不知道要哪一年。雖說他學得也算勤奮,可考秀才與考狀元啥的,可不是一個級別。眼下,也只有石頭還能入她的眼。她怎能說放棄就放棄。至於說,石頭對她的冷淡……
張三娘眼冒寒光,都是因為那個瞎子,如果沒有她,就憑她的相貌,保不齊石頭就會上杆子粘乎她來。
張三娘心不在焉地應著趙氏的,目光又投向了還亮著燈的上房。
張義忠,張義勇,張玉鳳,還有三房的一家子,都在上房裡。炕上坐著張老爺子。
方才,張老爺子帶著虎子從西山村回來的時候,正瞧著趙半仙兒兩口子扒著院牆往自家院子看,一邊看一邊還小聲的嘀咕著什麼。趙婆子眼尖,見張老爺子回來了,忙用胳膊肘搥了趙半仙兒一下,向他努努嘴兒。見到張老爺子,趙半仙兒才從板凳上下來,嘿嘿地笑著走上前去,“喲,大兄弟去哪兒了,咋這麼晚才回呢?”
張老爺子對趙半仙兒沒啥好印象,當初要不是張義勇死活要娶趙金鳳,他才不會同他做親家,後來又做了鄰居。
張老爺子也沒理他,咕囔一句,溜噠去了,就往院門進。
可趙半仙兒哪裡肯放過他,在後面追著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神叨叨地說了一句,“大兄弟,可不好了,你家老三把媳婦孩子給打了……”
張老爺子本想掙脫他的手,在聽他說這句話後,眼睛一瞪,“你說啥?”
趙半仙見他越急,越打著哈哈賣關子,張老爺子沒耐心聽他說,三步並作兩步回了上房。尋來張義忠,張玉鳳問話,聽罷,立刻吼叫著讓三房的人進來。
他見到宋氏的模樣,鑽心的疼啊。二話不說,操起旱菸袋往宋氏的手裡一塞,“去,你去打他!他怎麼打的你,你就怎麼打他!”
張義光一聽,忙叫了一聲:“爹!”
宋氏也喊了一聲爹,眼淚就跟著落下來了。
張老爺子見宋氏不接,自己便拿了菸袋往張義光身上招乎。那是真用了狠力,打得他無以招架。張義忠與張義勇去拉老爺子,卻被他甩了一胳膊。
張義忠眼看著沒辦法,就照著張義光的腿上一踹,使他跪倒在地,“老三,你快跟咱爹認錯,快!”
張義勇明白了老大的意思,與其受打,不如主動求饒。也跟著喊,讓張義光認錯。
“爹,我錯了。”張義光拉住張老爺子的手哀求,臉上被菸袋打了一道紅印子,“別打了,我真知道錯了。”
張老爺子粗聲粗氣道:“你真個知道錯了?去,給你媳婦賠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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