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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爺子就趕她出去,“就你知道,快去吧,早去早回,一會兒你大魁叔一家還得過來呢。”
張四娘邊走邊掂量著布包,暗罕:老爺子竟然把那五斤花生都給她姥娘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心猛地一跳。
點著馬杆兒的腳步就加快了許多,等在東廂房門口的宋氏見了,急道:“四娘啊,慢點走,娘等著你 吶。”
說話間就迎了上去,從她的手中接過布包兒,“這是啥?你爺給的?”
張四娘點頭,小聲道:“說是給姥孃的。爺偷拿給我的,娘,你快裝籃子裡面。”
宋氏的手一頓,眼睛就朝上房望了一眼,沒見著人影兒,就趕緊將布包放在籃子的最底層,上面又用 布給蓋了。
在路上,張四娘問:“娘,我姥娘閨名叫啥啊?”
宋氏奇怪地瞅她一眼,“你問這幹啥?”
“不幹啥,隨便問問嘛。”張四娘搖了搖宋氏的胳膊,撒嬌道,“娘,說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宋氏笑了,點點她的鼻尖,“你呀,就是太鬼道。娘都怕了你了。你姥娘叫王海棠,說是海棠花開得 最盛的那月生的。”
張四娘揚了揚眉毛,臉上變幻莫測,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家院子裡的那棵海棠樹,想到了那晚張老爺 子逼宋氏回孃家,想到了那布包裡的五香花生……
“咋了?”
“沒,沒咋。”張四娘掩飾著心中的驚濤駭浪,這個認知遠比知道宋氏與順子的曖昧來得深刻。她咽 了口吐沫,“娘,那我姥娘和我姥爺是咋認識的?”
吊水橋上,滿腹狐疑的宋氏停下了腳步,“四娘,你到底想知道啥?從前你從沒問過我這些。”
“呃……”張四娘沒想到宋氏會如此反應。
原本她以為,宋氏會告訴她,又或者嗔斥她幾句。可萬萬沒預料宋氏會是這個警惕的態度。
張四娘懵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就是,嗯,隨便問問……”
宋氏蹲了下來,雙手握住四孃的雙臂,“四娘,你告訴娘,你是不是聽到了啥風言風語了?”
張四娘搖頭,她沒聽到,可宋氏這般問,她就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四娘,你別聽別人的胡言亂語。你姥爺活著的時候,與你爺爺兩人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就連當 年你姥爺成親的聘禮都是你爺爺幫著操辦的……”宋氏緩緩地站起身來,遙遙地望了一眼吊水橋那邊的小 茅屋,“正因為兩家走動的勤,否則你姥娘也不會在我下生的那一年,就與你爹訂下親事。”
張四娘身子一震,“娘,那你何時知道自己親事的?”
宋氏垂下眼眸,拉起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半晌,方道:“你姥爺沒的那年,我剛好十三。你姥爺 是個孤兒,走了之後,家裡沒有族親照應,生活就窘迫了下來,你姥娘不想我跟著她受困,就打算讓我在 熱孝裡嫁人……可娘說哪能放下扔下你姥娘一個人呢……在家裡為你姥爺守孝三年,也算是陪陪她……”
宋氏今年二十有六,這麼算下來,嫁給張義光正好是十年的光景。十年吶,一個女人最最美好的年華 ,就因著這樣一樁親事而悄然消磨掉了。
“娘,你放心,姥孃的日子一定會好的。”張四娘說這句話,不僅僅是安慰,更是一種承諾。
母女兩人進門的時候,宋王氏正在院場裡晾苞米,把打下來的苞米兩兩相結,或掛在繩上、或鋪在地 上。
“姥娘,我和娘來看你了。”
宋王氏抹了把頭上的汗,忙不迭地起身招呼兩人進屋歇息。
宋氏把籃子裡的東西一一擺在桌上,宋王氏神色複雜,嘆道:“我一個人,哪能吃得了這些呢……勞 你公爹費心了。”
張四娘就勸她收下,說今年家裡的日子要好過一些,爺也想讓你跟著樂呵樂呵。
宋王氏就將四娘摟進懷裡,照著她的臉蛋上狠親了一口,“那也是我外孫女兒能耐,我都聽咱們村裡 的人說了。說是高涯村老張家的四娘與鎮上的酒樓做上了大買賣……姥娘聽了高興吶。”
宋氏笑道:“她哪有那本事,都是聽她石頭哥說的。”
“那也是咱們四孃的功勞,她石頭哥說的,咋不見他去這買賣呢。”宋王氏護犢子,功勞都歸她外孫 兒了。
張四娘自誇道:“本來我就聰明嘛!比我娘還聰明吶!姥娘,你說對不?”
“對,對!”宋王氏笑得開心,“你母親那個傻蛋蛋,十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