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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臉上的笑漸漸的退下,“表姑,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三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婆子頓了頓,探頭瞧瞧外間,湊近了趙氏降低聲量道,“我告訴你,府上的公子前天來了,來的時候還帶著來頭挺大的貴公子。昨晚,我聽裡面的婆子說……說三娘總有事沒事兒偷瞅那兩位公子……咱不說這有意無意的吧,但講出來的話可不好聽……那貴公子聽說夫人極是看重,想把小姐許配給他……”
趙氏張大了嘴,小聲問:“你是說小姐懷疑咱家三娘有了別的心思?難道……是懷疑她勾引了那貴公子嗎?”
陳婆子見趙氏說話粗鄙,呸了一聲,兩頰一紅,瞪她道:“什麼勾引不勾引的?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說話還沒個邊際。”
趙氏哂道:“表姑,咱們都是一個村出來的,又不是在深宅大院裡沒見過世面的千金小姐,我就不信你心裡頭沒想過這些話!”
陳婆子老臉更紅了,嗔了趙氏一記小聲囑咐:“在人前可不許這樣。”
方才繼續道,“今天你既然來了,我怎麼也得讓你們娘們兩個見上一面。可咱得先把醜話說頭裡,你是當孃的,你一定得好好叮囑三娘。陪讀就是陪讀,可不能起別的心思。時間一長,夫人準定不喜歡這樣的。到時,再把她退回家去,她這臉面也別想要了。”
趙氏不以為然道:“你當三娘是傻了不成?她不會做這賠本的買賣的。表姑,當初可是你說的,討了夫人喜歡,會給咱家三娘指門好親事的。”
“當初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夫人說的。”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只是看看門外,再看看趙氏,又閉了嘴。
趙氏看出她有話想說:“表姑,你要說什麼?只管跟我講。我不告訴人就是了。”
陳婆子抿嘴笑著搖頭:“這話我原不該說的。你也別問了。只管讓三娘好好做事就行了。”
趙氏撇撇嘴:“行了,表姑。你這話都說了幾遍了,我耳裡都長繭子了。你去叫三娘來吧,我在這兒等著就是。”
陳婆子嗔道。“你以為我想陪你咋的,你來的不是時候,三娘正跟著小姐讀書呢。不過,你也別急。再有小半個時辰就完。你且在這裡等等。”
就在陳婆子與趙氏兩人竊竊私語之際。黃英娘與張三娘坐在書房裡靜靜的一個寫字,一個磨墨。
這在府裡可謂是奇景了。
明秋、明春分立在黃英娘兩邊伺候。
不大一會兒,一篇賦就寫完了。張三娘看著那雋秀的字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打她進府後,她從未見過黃英娘動一次筆,寫過一次字,畫過一副畫。
她一直以為。黃英娘是個繡花枕頭——空殼的。
卻沒想到她竟然還留了一手。
“哥。你瞧我這字有進步沒?”黃英娘臉微微發紅。眼睛不自覺地劃過自家大哥身邊的貴公子。
黃平璋湊上前來,仔細瞧了瞧,又看了眼黃英娘。便把那字拿給那公子看:“蕭頌,你瞧著如何?”
蕭頌一直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皚皚的白雪出神,聽黃平璋叫他,順著他的手淡淡地瞥了眼那字,只輕輕點頭說了一個好字,便再無下文。
黃英孃的小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好不失望地垂下眼眸,低著頭就要回房。卻被三娘手臂一伸,笑道:“小姐。你上次彈的那首《冬雪》很好聽,不如你再彈一次,我也可再飽一次耳福。”
黃平璋不禁一笑:“這大半年沒見面,妹妹這書畫琴藝都見長啊。來,哥哥也聽聽看這《冬雪》如何。蕭頌,總別站在那裡發呆。過來吃酒。”
這時,明秋、明春二人上前,將炭盆架好,上面放上鹿肉片翻烤。
不一會兒,肉香味便飄得滿屋。
黃英娘見蕭頌在自家大哥身邊坐了,臉色好看了一些。這時,張三娘已將那琴擺放在桌案上,請她過來彈。
黃英娘對她點點頭,淨手,焚香,素手一撥,琴曲幽揚而起。
“這鹿肉烤得如何?”黃平璋夾了一塊烤好的肉,蘸了作料放入蕭頌的碟子裡。
他懶懶地夾了,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吐出兩個字:“一般。”
黃平璋也不惱,笑道:“當然是一般,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怎能與京城相比。不過,這東西在這裡可就是最好的了。”
蕭頌飲了一大口酒,“吃慣了山珍海味,覺得吃什麼都膩煩。想著跟你來這裡轉轉,看有什麼開胃的菜,結果還不是一樣。沒勁兒!”
“得了,你不就是怪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