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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劉寡婦把她一頓狠搥。罵道,你是不是我親生的啊,你咒我沒男人啊你。
劉靈兒被她娘打了一頓後,從心底開始對張義光更加厭惡。
她此時正趴在窗門看院子裡的海棠樹上的鳥。看到從上房裡走出來的張老爺子,忙轉身喚她娘,老爺子來了。
劉寡婦將嘴巴上的糕點渣子擦乾淨,下地在臉盆子裡浸溼了帕子,走到炕前開始幫張義光裝作做樣的擦身子。
張義光今天燒得厲害,已經開始糊塗了。
劉寡婦對他好與不好的,他都不知道。
張老爺子進來,小聲問她:“咋樣?”
“高燒不退啊,還一個勁兒的咳嗽,剛才還吐了。”她揚起臉。望著張老爺子,心道,你老趕緊拿主意吧。
張老爺子沉吟了半晌,又問道,“那捂汗了沒有啊?”
“捂了。”
“那有沒有給他拔火罐?”
“啊?拔,拔了。”
“一點也沒有見效?”
劉寡婦沒有再回話,只是搖搖頭。
然後呢,低下頭,又替張義光掖了掖被角。
張老爺子的臉上。佈滿了陰雲。他焦灼地在地上兜了幾個圈子。然後,也沒有吭聲。一推門走了。
劉寡婦與劉靈兒對視了一眼,終於鬆了一口氣。
劉寡婦方才看到張老爺子的臉色,想必他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她不由得想到劉靈兒的話。萬一這人真的病死了,她該怎麼辦呢?
張老爺子走出小院兒,在趙半仙兒的院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打過年前他家裡就一直不順,他認為這次張義光生病一定是犯了大忌諱,才讓他受這種痛病的折磨。
他不是沒想到劉成,家裡有個啥事都叫他來,叫他來的次數多了,老爺子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咋就那麼不順,偏他家總出事呢,這準定和生病無關。
這次,怎麼也得請來趙半仙跳跳大神,一次去了這邪祟的根兒。
這事兒郎中是解決不了的。
其實,晌午的時候,他打發老大去請趙半仙過來,結果沒請動。
他為這事兒,生了老半天的悶氣,咬牙切齒的發誓,以後永遠不和他們來往。就當沒有這門親戚。然而,當他方才到老三房裡看望小兒子的病情後,這個決心立刻發生了動搖。
他想,人正在病中,不是賭氣的時候。於是,就決定親自出馬,來請這兩口子。他覺得,不憑別的,就憑自己的這張老臉,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駁了他的面子。
可是,這個面子,人家偏偏就沒有給他。
“親家呀!”趙半仙兒一聽他說明了來意,腦袋就晃得更歡了,“不是我不去,而是不能去。常言道:信神不信醫,信醫不信神。這是兩股道上跑的車啊!你家這段日子以來,不是一直找你那女婿來家裡頭看病嘛,我哪兒還能去上你家的門呢?”
“就是嘛!”趙婆子立刻接過話頭,“你們心不誠,神仙還能顯靈?那個劉羅鍋子不是有能耐嘛,你去找他啊!他現在可是你們老張家的正經女婿,找他你也不用花銀子了,這多好。對了,你家老三都病了有功夫了,咋還不見他過來呢?”
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百般推託,無論張老爺子咋說,硬是不去。
其實,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不敢過去。
雖說少了趙氏的通風報信,但她在院子裡安靜下來的時候,能偷聽到劉寡婦母女的對話兒。知道這張老三病得,看樣子不像一般的頭痛腦熱。又聽到,劉靈兒問劉寡婦會不會死人的時候。就更不敢出頭了。
兩人一尋思。張義光平時就瘦弱得很,像副棺材板似的那麼單薄,再加上這麼一病,十有八、九怕是活不成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去了,擔責任不說,而且鬧得大了還會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後還有誰上他們這兒來求神討方?
所以,兩人都打定主意了,把這事千方百計的往劉羅鍋子身上推,一是以此來搪塞張老爺子,二來是借這個機會讓劉羅鍋子出醜。誰讓他平時總是搶他們的生意呢。
趙半仙兒兩口子的小心思,張老爺子完全不知道。他只當那次讓劉成過來給瞧何氏瞧病,使他們挑了理。再加上這段日子,他時不時地讓劉成過來,人家不樂意了。
因此,他一個勁兒地在那兒賠禮道歉。
趙半仙兒一看他羅羅嗦嗦地沒完沒了,就道:“親家,咱們可是實在親戚啊。我們要是能去,就決不會拿捏你。今兒個,我們實在不能去。信醫不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