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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朵雲彩從天邊飄了過來,把暖融融地陽光遮住了,在地上投下一個碩大的陰影。張老爺子的臉色顯得更加冷峻,目光也更加晦暗。
這時候,從村路上傳了向聲“汪汪”吠叫聲。張老爺子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虎子尋來了。
早上,他將大房與三房都叫去地裡幹活去了。二房留在屋子裡準備去縣城的東西,收拾箱籠。
看到二房的人要走了,他心裡難過極了。雖然明知道,二郎去光宗耀祖了。但仍捨不得他。家裡缺一門戶,就是不全吶。
所以,他憋悶著,獨自一人上了東山嶺,連虎子也沒有帶著。
可是,虎子呢,這個自從張老太太過世後,他才領養回來的狗兒,對他是絕對的忠誠與服從,無論他走到哪裡,他都會尋著他的蹤跡找他來。它一路叫著,像閃電一樣直奔東山嶺來了。
虎子汪汪地叫了兩聲,那叫聲聽起來,也很蒼老了。
是啊,虎子也老了。
虎子跑到他的身邊,親暱地圍著他繞了一圈兒,站住了。與他的主人一樣,站在山頭上,仰著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遠處的村莊、小河……不時地發出幾聲親暱的吠叫。
張老爺子拍了拍虎子的頭,“走吧,咱回家去吧。”
他帶上虎子,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至始至終也沒有往他身後瞧,更不知那裡他未來的女婿。
劉成站在他的身後,見他這樣走了,也沒有喊他,只是默默地沉思著。
他今天一早就上了東山嶺了,已採了大半簍子的苦苣菜。
苦苣菜可是個好東西。不僅是老百姓的救命草。逢上災年常吃它,而且還是一味好藥。它性寒,味苦,清熱解毒。特別適合春天裡吃。用水煎服可以治菌痢,配上燈心草。可以治喉炎。還可以與紅藤相配。甚至用它還可以治療產後瘀血腹痛等症。
四孃的眼睛最近常伴有眼痛的症狀。這讓他很憂心,如果按師傅從前所說,四孃的眼睛應該早就好了的。為什麼她現在還是看不到東西呢。別說看不見,連一點光與影也沒有反應。
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時值春天,萬物復甦之際。
他出來採點苦苣菜出來,也是為自己敗敗心火。
再有半個月,那個倔強的小姑娘就要嫁給他了。他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劉成等張老爺子和虎子走得遠遠的時候,才回過身來。
這時候,那雲朵已漸漸飄走,太陽又開始炫耀它的光芒。鳥兒還在叫。叫得很好聽。它們的叫聲,很快就把劉成心中的那一絲不快驅走了。
張老爺子回到家的時候,門口停了三輛驢車,趙半仙兒兩口子站在西廂房門口和趙氏說著話兒。
趙婆子不時的擦著眼角,趙氏安慰道:“這好端端地的,你哭啥啊。”
她見張義勇不在身邊。拉趙婆子到角落裡,“……到時,你就等著信兒,然後,你們就過來。”
說著。又塞給她一個小布包,“用這個錢也僱輛車。”
趙婆子忙將小布包接過,捏了捏,這才破涕為笑,“好,那娘就等著你的信兒了。”
這時,張老爺子進了院子,見著張義勇往車上搬東西,就問道,“二郎考完了能趕回來過中秋不?”
“能,爹你放心吧。他肯定能回來。”張義勇為二郎打保票。
張老爺子瞧了眼車上的箱籠,皺眉道:“你們兩口子不是到了夏天就回來嘛,咋還搬這些東西呢。”
趙婆子笑著上前道,“老爺子你沒出過遠門,你是不知道啊,窮家富路的,啥啥都得帶齊整再行。再說,這才剛開春,天頭忽冷忽熱的。萬一孩子受了風寒,那可是要耽誤大事兒。你說這衣服啥的,能不多準備幾件嗎?一家子三口,一人帶幾件衣服,算下來也不少了。”
張老爺子點頭。
窮家富路這話對。昨天大房給二郎拿了五百文錢,老三張義光就不算了,遠在西山村的宋氏給送了一兩銀子,大魁家送了一百文錢。多多少少都是那點意思。
他看到站在一旁仍舊拿著書看的二郎道:“二郎,過了夏天你就自己去府城了。雖說有趙先生照應,但你也該學著自己照顧自己。去了府城,那就是去了大地方了。長輩們給你的錢,你不要省著,該花的就花。你爹孃掙錢就是為了能供你好好讀書的。只要這錢花到正地方,就不用心疼。”
二郎整容道:“爺,你放心。這些我都明白。別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上次我去府城的時候,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