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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子倒覺得很正常:“奴才是娘揀來的也孩子,奴才生活的家鄉是一個窮困的山村。在那裡識字的人不多,所有的孩子都是取這類名字,聽老人們說名賤好養活!娘說等奴才以後有出息了,再請一位有知識的先生幫奴才重取一個。”
“那你怎麼會進宮……”夏雪妃淡淡地好奇。
“長兄交了不良少年在外面打傷了人,官府說交十兩銀子才肯放人,不然就關長兄一輩子。”提起當年,小樹子就心裡難過:“家裡根本拿不起那麼多錢,又不能讓娘唯一的孩子坐一輩子牢。正好縣裡說宮裡要小太監,奴才就去淨身。本來說好是是十兩銀子,結果到手的卻只有五兩……奴才去理論,還被打了一頓。最後娘把家裡的幾畝田地和祖屋賣才把長兄保出來……”
硃紅的墨汁滴落在摺子上的字行間,漸漸散開成一朵小花。
夏雪妃回過神來,不由得輕輕嘆息。
“你在宮裡這幾年也算上老人兒了,可有月月見家人一次?”夏雪妃看著他問。
小樹子從始至終只是低著頭,從不敢忘了規矩膽敢偷看主子尊容一眼:“奴才已進宮六年,雖已夠每月會見家人的資格。只是家鄉太遠太遠,六年來奴才都是託人將每月的俸祿帶給娘,每回娘也會推那人捎話兒給奴才。只要得知娘平安奴才就很開心了!”
夏雪妃不由得輕嘆,話語間明顯聽出對方的輕泣,那是對生活的感嘆,也是對家人的想念:“你過來,把手給本宮。”
小樹子以袖抹抹臉上的淚水,又將兩隻手掌在衣服上蹭呀蹭,這才起身走近,低著頭將雙手伸出去。下一刻只覺得右手心溼溼的、癢癢的,然後左手也是如此。
“瞧瞧。”夏雪妃坐正身姿,笑著問。
小樹子將雙手放在眼前,左看右看。搖搖頭表示它們認識他,他卻不認識它們。
夏雪妃呵呵一笑,將筆的另一端指著他的右手,又指著他的左手,分別念著:“福、祿,福、祿。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古福祿。”
名字雖俗不可耐,但這是一種祝福。
想他遠在千里的孃親,也是這樣祝福著兒子的!
這一刻的夏雪妃,哪會料到多年後在咸寧宮外,那單架上被白布掩身的人的那一幕……如果她能料到小樹子的那一天,那麼今日她必為他取名為:平安!
小樹子顫抖著雙手,淚流滿面,趕緊跑過中央又跪趴下,雙手卻是掌心賂向上:“奴才……奴才……”
一番感激涕零的話未來得及出口,奉南皇回玉書房取信件的安總管走了進來:“哎喲喂……”
安總管急急忙忙的小跑到夏雪妃身側:“小祖宗,他就是一小奴才,哪敢得您的賜名。”
“無礙!本宮見他機靈,一時興起鬧著玩兒。”夏雪妃將事化小。
“是是是!”安總管頻頻點頭,轉頭瞧向跪趴在地的小樹子,則是一臉嚴重:“你這小兔崽子,真不知道是幾輩子燒來的高香,今世能得長公主賜名。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謝恩?”
“奴才感激長公主取名。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小樹子一邊大喊一邊叩拜!
“得了,你退下去吧。別打擾長公主看奏摺了!”總管瞅他一眼。
“是。奴才告退。”小樹子慢慢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待小樹子退了下去,夏雪妃忍不住笑了:“安總管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也見他老實、機靈才頂著得罪梅妃娘娘的壓力,把他調回御前伺候的嘛。”
又被看穿,安總管難為情的笑著:“真是什麼也逃不過長公主法眼!”
夏雪妃被逗得呵呵直笑,再次認真批閱摺子。
安總管取了信件退出來時,門口幾個小太監正圍著小樹子的雙手看,說什麼的都有。
“咳咳……”
聞見那熟悉的清嗓聲,緊圍一起的小太監們趕緊跑回原位,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小樹子……哦,不對。福祿呀。”安總管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裡。
“師……師父。”以為要挨批的小樹子低著頭,不敢看師父的臉色,雙手仍不知該怎麼擺。
安總管看著藍藍的天空,半響嘆息:“跟我走。”
名字是長公主親筆寫下的,朱沙是陛下御用的。這哪是能洗掉的?這小子有福呀!
☆、第六十八章 齊徵被俘
六月天陰沉森,雷聲一陣接著一接。蜻蜓在低空迴旋,不時暴雨打在平靜的湖面,先是點點漣漪,漸漸得便開起了無數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