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信之後我像以前一樣囑咐收發室的劉姐將此信以收件的形式送出,信是寄出去了,可心裡總是空蕩蕩的,總有種做了事卻不一定會成功的破碎感,也許她會看這封信,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看到。事情的結果是無法在此時預料的。
從收發室出來,我決意去找萱子,想來也好久都沒有見過面了。自上次和她一起從坊晴閣裡出來之後,彼此都像丟失了一樣,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面,我帶著一種極為複雜的心情走出校門,穿過車流繁多的柏油馬路,踩著傾斜的暖陽來到了萱子的獨處之地——坊晴閣。萱子不在屋裡,門也鎖著,包括窗戶都緊緊地關著。帶有複雜圖案的窗簾將外界的一切都堵住了,門上並無其他留言,我敲了幾下門,裡面毫無回應。後來我又問房東,一來想知道萱子是否繼續住在這裡,二來是想知道她具體什麼時間回來。房東是一位頭髮花白但卻很健康的老太太,老太太告訴我萱子去市中心上課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她不知道。
老太太問話的語調和表情包含了太多的含義,我一時陷入一種難以言語的境地。
“你是萱子的……”
“我是她的一位要好的朋友,大學同學。”我連忙回答。
“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過來看看。”我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使老太太略帶猜疑的目光變得平穩。而後老太太說了一些關於萱子的事。大多都是讚揚的話。老太太回屋後我便到外面萱子回來時必經的地方等她。我在一傢俬人雜貨店裡買了一包中南海便蹲到馬路旁,馬路上各色的行人、車輛從我的面前經過。在我一連抽完了幾支中南海之後,萱子在時刻都運動著的人群中出現了。她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略微地低著頭、肩上挎著一個白色的挎肩包,披散著頭髮,表情和所有路行者一樣,僵硬、冷漠。“萱子”——我隔著僵硬的空氣喊了一聲。我的叫聲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帶有某種恐懼的聲音,使她在一種淡漠的急促之中頓然停下了腳步,略帶驚異地回過頭,她發現是我時才改變了那僵硬的路行者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裡?”
“好久不見了,想過來轉轉。”
“還能記得我,那可要謝謝你了。”她帶有嘲諷地說。
“其實我一直都記得你,只是有時忙得脫不開身,你去哪兒了?”我問。
“給學生上課去了,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那倒也不錯,以前我也做過,蠻不錯的。”進了屋,她將挎肩包放到了堆有書籍的桌子上,脫去了外面的衣服,隨即便去了洗澡間。“你先坐,我去衝個澡,悶死我了。”緊接其後便是一陣水流的聲音。我在書桌上隨便拿起一本《大學生》雜誌翻了起來。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她從洗澡間裡出來了,頭髮溼漉漉的,剛才那被汗水浸溼的面板上帶有一種沖洗後的光亮,她一邊對著梳妝檯上的鏡子把百利安塗到臉上一邊說這幾天的天氣狀況。說話的口吻明顯有一種抱怨。
“你在哪裡做家庭教師?”我問。
“市中心郵電大樓那兒。”
“什麼科目?”
“聊天。”
“聊天?”我對萱子的回答幾乎笑出來但又沒有。
“你不相信我給你說的是事實。”
“怎麼可以相信,我見過帶語文、英語、數學、物理等科目,還沒聽說過家長給孩子補聊天的,可能只有一種就是你帶了一個說話缺乏邏輯性的孩子。”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一章(2)
“不是說話缺乏邏輯性,我帶的是一個年過七十的老人。”緊接著她便講了一些關於那個老人的事情。“那是一位已離休的老幹部,早些年死去了老伴,一個女兒在國外留學,好些年都沒有回家了,現在一個人過著煢煢孑立、無所依旁的生活。他先前是某企業領頭人,後來因年老而離休在家,吃住都靠自理,說來也挺可憐的。”她一邊講述一邊帶有同情心哀嘆上幾句。“我的職業就是每天負責陪他說說話,每天兩小時,每小時五十元的薪水,還不錯吧。”
“這樣的工作實數不多。”我說。
“確實是這樣的,我剛被家教服務中心介紹過去時,服務中心說是帶口語。我以為是英語口語,所以便去了,心想不是初中便是高中,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當我過去時才發現家裡除了那看上去年過七十歲的老人別無他人。我以為是走錯門了,根據服務中心的地址和當時在電話裡的聯絡是沒有任何誤差。我又問他我講課的學生今天不在家嗎?他說在——我就是。”
“是你,你這麼大年紀還請什麼家庭教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