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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以為杵,微笑道:“你不要生氣。我與楚先生作晚雖是初次見面,對他的風采卻是聞名已久。何況,想要了解一個人,並非一定要跟他朝夕相對,從他的行事傳聞亦可窺見一二。”
她的聲音溫軟而動聽,語速不急不緩。
“在我看來,楚先生是一個超凡脫俗的人。為其超凡脫俗,他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相助漢王謀反。因為,這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遊戲。實際,他並不是一定要相助漢王,謀奪天下。他只是要保有這種翻雲覆雨稱霸天下的能力。他可以在成功之後,急流勇退,而不會想要享受這個結果。”
我從不曾想過這方面,不僅羞愧無語。
她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疏狂,你低估了自己在楚先生心目的分量。你比你所想象的更重要。這也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我皺眉道:“我不懂,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證本莊絕不參與漢王謀反一事。御馳山莊作為天下第一莊,作為中原武林的領袖,數百年來的清譽和地位絕不能毀,更加不能毀在我林家人手上。”
她似乎有些激動,話沒說完便露出一種極疲憊的狀態。
她微微閉上眼,靜默一會才繼續說下去:“疏狂,這件事我想了很久,楚天遙這個人可謂是無懈可擊,幾乎找不到什麼弱點。唯一能左右他的人,只有你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微,近乎不可聞。
彼時,西斜的太陽正照在她右側的臉上,撲簌濃密的睫毛似垂死的蝴蝶煽動羽翼。我有一剎那的錯覺,彷彿她是一個正在融化的雪人,美麗而脆弱,動人且絕望。
我忍不住道:“你沒事吧?”
她微一搖頭,道:“老毛病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1)
第二十四章(1)
庭院很靜,清風穿堂而過,院子裡濃郁的花香便隨風飄了近來。
林晚詞靜默地站在窗前,忽然說了一句跟這件事完全不相干的話。
她說:“疏狂,我真羨慕你。”
我不解。
她又說了一句:“小時候,我很嫉妒你!”
“嫉妒我什麼?”
“你的一切,即便是你受到懲罰。你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可以做任何事。”
“你冰雪聰明,何嘗不令人嫉妒……”
“我倒寧願蠢笨一些,凡事自有別的聰明人去煩惱……”她笑起來,笑容裡有一死嘲諷的意味。“你看這窗前的花……”
我走過去和她並肩站著。廊下開滿粉紅淺白的花卉,花色豔麗,粉嘟嘟的向著地面,分明是將要萎謝了。
她輕輕道:“女人的青春,就像這園子裡的花兒,薔薇也好,牡丹也好,隨你是什麼品種,隨你怎麼名貴,都絕無可能開不敗,你摘了也就摘了,你不摘過兩天它自己也就謝了。所以古人說‘花開堪折直須折’,實在是很有道理。”
她的語氣裡隱約有一絲惋惜的意味。
我靜默不語,適才對她的戒心蕩然無存。她的整個形象忽然之間全部顛覆了,眼前站著的只是一個需要幫助的柔弱女孩。
“你何以認為我會去做這個莊主?”
“我不知道。疏狂,我沒得選擇。”她看著我苦笑。“現在,御馳山莊地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我再次靜默。
她不希望御馳山莊參與謀反,我不希望豔少謀反——這點殊途同歸的巧合令我躊躇。
“這件事,我需要認真考慮。”
“我等你的訊息。”
林晚詞走了好一會,空氣裡仍舊有她留下的香味,一種很特別的香氣,淡而彌久。說不出的清絕脫俗。廊下有一株不知名的花樹,那花色在黃昏暗淡地天光裡有一種陳舊的味道,是被春天洗褪過的顏色,有點像林晚詞離開時的眼神。
暮色瀰漫整座庭院的時候,豔少仍然沒有回來。
小丫鬟燃起簷下的琉璃燈,我便做在燈光下發呆。後院的鴿房不時傳來“撲簌”之聲,那是鴿子煽動翅膀的聲音。我不由得佩服起老方來,他就等於是豔少的耳和目,他讓這些鴿子飛往天南海北四面八方。把訊息發出去。或是帶回來……這真是一項特殊才能,不曉得豔少付多少月薪給他?
我想著,不由自主就走了過去。
他看見我,低啞地叫了一聲:“夫人。”
我吃了一驚,原來他不是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