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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沒信心嗎?”
耿墨池眼中不可一世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他吃驚地看著我,被撕去面具後的臉露著慘烈的痛,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心裡又莫名的憂傷起來。因為我愛這個男人,因愛也生了恨,我是如此的依戀他,想到他必將離我而去,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就不能不憂傷。此刻我很期待他能說些什麼,可是他什麼也沒說,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轉身離開了病房。臨出門時也只留了三個字:“對不起……”
我嚎啕大哭起來,拉上被子矇住臉,不讓自己的哭聲傳出病房。我一直將自己蒙在被子裡,四周一片黑暗。自從祁樹傑出事後我就一直生活在黑暗裡,雖然偶爾也會看見過短暫的光明,可那光明太微弱,根本沒辦法跟四周無邊的黑暗相抗衡。
忽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法國動畫片《國王與小鳥》,具體情節已記不清了,但我對片中描述的地下城印象深刻,那個地下城裡的人們終日不見陽光,他們一直生活在黑暗裡,從不知道光明是什麼樣子,即使如此人們都還在嚮往著光明,地下城中一個流浪歌手每天都唱著同樣的歌詞:生活多麼美好。
我現在是不是也應該唱“生活多麼美好”呢?一隻弱小的小鳥都可以戰勝國王,我為什麼不能唱“生活多麼美好”?唱吧,唱吧,生活多麼美好,無論生活如何折磨你,生活就是這麼美好!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在流淚,窗外陽光明媚,我愛的男人註定要離去,無法挽留,不能擁有,我只能流淚……
『68』第十二章 我的前世是一面湖(一)
出院的那幾天,電臺很忙,自從國內某電視藝術節永久落戶長沙後,每年年底,長沙各大媒體就免不了一場新聞大戰,我暫時還不能上班,就在家裡寫評論文章。老崔為了犒勞我透過關係給我弄了兩張明星演唱會的門票,櫻之說她沒興趣,我就決定送一張給高澎。電話打沒人接,我只好親自去送。我知道那天耿墨池傷他傷得很無理。
高澎的公寓在城南的山坳邊,有點偏,但環境很好,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那與世無爭的味道很適合閉門造藝術。我一直覺得他們那些所謂的藝術家是在製造藝術,他們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卻又很在乎外界對他們的評價,對於世俗的名或利,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斤斤計較,高澎也不例外,在他灑脫的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極為敏感的心,他和那幫藝術家們瘋狂的創作與其說是為了藝術,不如說是為了得到社會的肯定,為了吸引外界的目光,甚至不惜摒棄自己的本來面貌留長髮、衣著誇張、還酗酒、狂賭、甚至吸毒、搞同性戀等等,他們以自己的叛逆來向社會證明他們是藝術家,聽清楚了,是藝術家!耿墨池也算得上是藝術家,但好象跟他們不太一樣,他很注重生活品位和質量,也很注意自己的儀表和形象,在人前也總是舉止高雅言談有分寸,從不說粗話,他的教養和風度在那幫藝術家面前簡直是鶴立雞群,難怪他看不起高澎之輩,說我墮落到跟他們一起鬼混。
我覺得好笑,我一直就墮落,從14歲開始就墮落了,嫁給祁樹傑則是墮落得更徹底,裝了四年的賢妻貞婦還不算墮落嗎?丈夫屍骨未寒就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就是墮落得變本加厲了,到了如今這地步,因為空虛和高澎混在一起就是墮落得無可救藥。其實我並不是存心這樣“墮落”,我只是害怕孤獨,有句歌裡唱到孤獨是可恥的,孤獨著就表示自己被人遺忘,還不可恥嗎?
其實我跟高澎可能更適合做朋友,因為我們只有相互的索取,沒有付出,沒付出就談不上愛情,沒愛情當然做朋友更好。我去找高澎也是想把這個想法告訴他,與其保持現在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還不如把話挑明,免得他難受我也難受,而且有了上次醫院的事後,我們就更不可能向戀人發展了,這種想法其實在這之前就又有,只是我一直沒有正視過而已。
高澎也許還巴不得呢,這樣他既沒有失去我這個朋友,又可以繼續尋找新的目標胡作非為,他一直就說跟女人在一起是胡作非為,他說他那樣的人談不起戀愛,一談必死無疑,他有兩個哥們一個自殺,一個精神失常,都是因為愛,藝術家都是瘋狂的,為愛就更瘋狂,所以藝術家絕對不能談愛,愛情是他們最奢侈也是最危險的玩意,這是高澎跟我說的原話。
很難得,高澎居然在家。他好象料到我會跟他說什麼,很親熱地拉我到他家樓下的樹林裡散步,邊走邊談。陽光下,這個年輕人雖然還是有些茫然,無所適從,但他畢竟年輕,生命的活力並沒在他眉宇間退去,他是灑脫的,見我老是低著頭不說話,就自己先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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