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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城,留守城。
不是天下第一的的第一,而是江南郡內第一座城池。
城主府,身材雄壯的程楠雖身著一襲文官袍,但難以掩飾屍骨堆裡爬起的武將氣焰,書房簡陋,許多上任留守城城主,刻意留下的古董珍玩都在第一天便盡數典當,得來的金銀全部分發給留守城武卒,文官筆吏則一顆銅錢都沒有分到手。
期間有位官員仗著職責便利偷偷剋扣了兩百兩銀子,被舉發後,便有城主府三十精銳軍人闖入,鮮血淋漓的腦袋被懸掛在演武場旗杆之上,官員小有背景,族人告狀告到雍州府尹那邊,結果石沉大海,留守城再無人敢欺程楠新官上任不熟地盤。
程楠不曾將家眷帶來,但這位曾是正五品武將的城主大人並不是死板男人,每隔一些時日就會花錢去請城內青樓紅人前來府中溫存,該花多少銀子絕不少去一分,起先一些青樓都不敢要,都被強塞到手中,過了段提心吊膽的時日,也不見城主大人有秋後算賬的跡象,這才如釋重負,加上這位將軍當年的那些神勇事蹟不斷傳入留守城,對程楠的認知也逐漸口碑好評如潮。
許多青樓都主動奉送頭等花魁去城主府,本是一夜幾十金的身價,只開口要價幾十銀,程楠也不過分計較細枝末節,愈發顯得大將氣度,讓原本生怕賊來如梳官過如剃的留守城百姓心安許多。
小雨連綿,程楠坐於空落落的寒酸書房,挑燈夜讀一部兵書。
沒有人知道這個曾經是五品將軍的男人,為何會在如今只能安靜的坐在城主府中。
一名從軍中帶來的心腹都尉,站在門口恭敬道:“錦秀文冒雨造訪。”
程楠皺了皺眉頭,淡然說道:“她若是獨自入府便不見。”
一名貂覆額豐腴女子出現在校尉身邊,身後跟著雙手插袖的錦衣中年男子,她跨過門檻,雙手搭在江南少有的玉腰帶上,嬌滴滴道:“呦,程將軍好大的官架子,還是說怕惹來流言蜚語?”
英武非凡的城主大人皺了皺眉頭,放下書籍,對這位江南有名的女子竟是絲毫不忌憚,冷笑道:“錦姑娘豔名遠播,喜好豢養面首,小小留守城城主,可不敢入錦姑娘的法眼。”
錦衣中年男子重重冷哼一聲,微眯著的眼睛劃過一抹寒光,這一刻他就彷彿是一柄劍。
程楠嘴角翹起,眼中滿是不屑,淡淡道:“怎麼,要殺人了?”
手中拎著一把錦繡扇的錦秀文lang蕩大笑,花枝招展,擺手示意錦家的護衛不要介意,盯著蠻橫無理的中年程楠,媚眼如絲說道:“程將軍,本來呢,本姑娘是不想進這座宅子的,每日都要殺人,陰氣太重,本姑娘不如程將軍這樣陽氣旺盛,就怕被冤鬼纏身,又快到了鬼節了。。。。。。”
程楠眼神一寒,語氣冷淡道:“若是錦姑娘沒有正經要事,恕不相送。”
這位在江南豔名遠播的腴美人幾次被衝撞,仍是不見怒容,笑道:“好吧,不與程將軍兜圈子了,是有人讓本姑娘代傳一句話給程將軍,八個字,重陽鬼節,請勿出門。”
感覺到被戲弄的程楠怒氣橫生,書房內殺機重重。
錦衣男子雙袖翻湧如lang潮,滾滾劍意將那殺機全部化解。
錦秀文輕輕拍了一下臉頰,歉意道:“呀呀,本姑娘這張笨嘴,瞎說什麼哩,不過這八個字程將軍可別不信,說這八個字的人,本姑娘不敢有任何違逆。”
程楠背後身,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冷淡道:“不送!”
錦秀文甩了甩沾滿雨水的綢緞花傘,笑眯眯道:“本姑娘牢記程城主今日的待客之道。”
這一刻不再是將軍了,而是城主。
在院中屋簷下,修為絕對要高於程楠的錦衣男子接過傘撐開,傾斜向這位女主子後,憤憤道:“主子,為何不讓我出手教訓這名不識好歹的小小城主?”
沒有急著步入雨幕的貌美女子,伸出手掌接著雨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眼神迷離道:“你說人死了是什麼樣啊?”
兩天後清晨,雨勢漸大,道路滿是泥漿,城主府程楠帶三十親騎前往城外,給那一群曾經的兄弟上墳,這也是他這些年唯一能為那些人做的事情了,而且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將軍了,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城主,當年的程將軍已經不見了,答應了兄弟們的承若也已經消失了,他所能做的便是在這個時候安安靜靜的送上一壺酒。
也許有些事情終究不可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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