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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苦笑。
他心頭一熱。
一—三姊,我還有的哥哥姊姊,他們都在那裡?你們都受苦了。
可是他並沒有問出口來。
溫氏夫婦去後,追命仍在鎮口喝酒。
遠處漸火光沖天,馬鳴人叱之聲漸近。
忽然,長空裡一條火紅色的人影,像一隻風箏般滑翔了過來,那是飛天蜈蚣——“下三濫”何家的輕功,一向都不是快,而且詭。
“你還不快走?”
“我為什麼要走?”追命懶洋洋的反問。
“你劫了獄,”何炮丹為他著急,“大隊人馬要來抓你了。”
“我是捕頭,我犯了法,我放了犯人,”追命說,“我理應就逮。”
“你真是,”飛天蜈蚣跺足道,“你知道現在是誰領一眾兇徒來抓你嗎?”
“誰?”
“雷家兄弟的人!”飛天蜈蚣急道,“他們要公報私仇。你這是有理也說不清哪!”
追命只有發出一聲浩嘆。
“反正我要救的人,已經救了,我已無尤無怨。”追命說,“我身為公人,不能守法,那還當什麼執法的人?他們真要報仇,說來可真選對了時候,我也正要替小透報仇。”
飛天蜈蚣見追命如此執意,也沒奈何,最後只說:“好,你不肯聽勸,我只有請救兵了。”
追命詫問:“救兵?”
這時殺聲震天價響,追兵已至,飛天蜈蚣身子又似斷成了十七、八截,一拗一彈,風一吹,便“飛”走了。
追命之所以為“追命”,便是在此役上“定名”的。
他在數百公差,壯丁包圍下,只“追”了兩人的“命”。
——雷衝。
——雷動。
他踢傷了兩人:傷得比上次的傷還要更重,只差點沒殺了兩人,然後他才停了下來,從容就逮。
——他束手就逮之際,一時間,大家為他氣勢所懾,還真不敢上來抓他呢。
那時候,追命才二十三歲。
那時候,追命便已是“追命”了。
他才給下在牢裡,便已給重手對了穴道,先來七次私刑,打得皮傷骨裂、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是雷大蝦派人賣通了縣官、找人直接進入牢中乾的。
追命雖然傷重,受盡折磨,也自份必死,但他卻不尤不怨,有時還哼著歌,神態自若。
牢中大都是他的同僚,而且他向來好助人,這些人(不管牢子還是犯人)多受過他的恩惠,所以對他也特別照顧。放了他那可是斷斷不可、萬萬不敢的,但找間乾淨一點的牢房、好一點的酒菜,總是不難辦到的。
人人都敬他是一條好漢,有人也說他太傻。何必給小人折磨,也有人奇怪他為何此際還哼得了歌、笑得出來、還能酒照喝不誤?
“往好處想,悲傷也是能快樂的;一味往壞裡想,好事也只有傷悲的份兒!”追命笑說,“我回得來自然就知道大概就折在這裡了:既然如此,難過也這樣過,好過也這樣過,既然是我自找的,求仁得仁,不如好過些過去的好。反正時日無多,我更須過得快活些。”
可是往後他更不好過。
——敵人對付他還好,可是敵人已抓住他的弱點,對付了使他更難過的人。
起先是榮婆婆的鐲子,送到牢裡來;然後是鳳琴兒的耳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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