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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大軍壓境,理應聯聲共氣,敵愾同仇才是,為何要弄得這般仇深似海,玉石俱焚?
鬧得個天崩地裂、天地不容,到頭來,只便宜了共同的仇敵!”
梁癲斜睨著鐵手,齜著牙道:“他是誰?你們‘五澤盟’請來的幫手?不必求我加入了,一塊兒上吧。”
梁養養忙道:“爹,他是鐵遊夏鐵手鐵二爺。”
突然,梁癲兩隻眼睛中,其中一隻的瞳仁裡,綻出一滴如血的鮮紅:
“昨天,在苦淚鄉,在金魚坡看我拉房子的——是不是你!?”
鐵手吃了一驚。
——當時,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離去了。
一路上,有那麼多人在看狂僧拉房子拖牛的,但他仍只一眼認出了自己。
更令他真正吃驚的是:他已著了一擊。
狂僧梁癲看他的這一眼,使鐵手突然覺得自己天心部位(即蓮生活佛謂的‘第三眼’所在處),突然麻了一麻。
這一剎間竟有身失、口失、念失的震動。
不怕
其實他們已在一眼間交了一招。
梁癲以密法的“最勝金剛”連起九節佛風,入定準提佛毋三摩地,將七俱胝佛毋的紅血大淨光發放過去,這種準提(清淨無比)之力,也是法力中最威猛的,鐵手硬受一眼,只覺天心發麻,一縷赤焰就要攢人心竅裡去,鐵手應變沉著,心念即時定於一尊,內火明點,大圓大滿,八風不動,硬受一記。
這是“天眼”之力。
梁癲的修為,已經不必舉手投足,不必拔刀發力,只要心隨意起,念發氣到,一記“眼刀”就已發了出去。
鐵手已著了他一刀。
不過,在同一剎間,梁癲只覺自己印堂滋地一響,“眼刀”之力返照倒灌,反射在自己眉心間。
梁癲頓時只覺七竅一蹇,悶哼一聲。
——眼前這年輕人,竟是內力驚人若此!
梁癲一聽說是鐵手,就試了他一記“眼刀”,主要是因為:
梁癲不喜歡捕快!
他親眼看過軍隊如何屠殺過手無寸鐵、無辜和平的百姓。
——假借旨意任意殺戮老百姓的官兵,連盜匪都不如!
他目睹衙差怎樣漁肉百姓、欺凌良善。
他眼見所謂官兵,竟和土豪劣紳勾結,假借朝廷意旨,作威作福,恣肆行兇。
梁癲一向都覺得:人生之所以生下來,是因為他前世作了孽,揹負重罪,因而,要來人世間受這一場苦:一生下來就哭,死的時候人為他哭。
而這些如狼似虎、欺善怕惡的“狗腿子”“鷹爪子”的衙役和官吏,就是九天十地、魔王夜叉的化身,前來折磨好人、善民的。
他恨透他們。
——越有名的官差,就是手沾血腥最多的魔頭:要不然,他們如何從屍山裡堆著屍山裡踏上青雲之路!
是以他一照面,就賞鐵手一記“眼刀。”
——一招就要這為虎作倀的滾下山去。
沒料對方竟能在毫無防備下,硬受了他一刀,還以一種超乎尋常、招出自然的大力氣,不出手、不還手、不動手的便反擊了自己一記。
——若說攻勢凌厲,或不如自己那一記“眼刀”,但若論其勢渾宏,則猶遠過之。
梁癲心中甚為震動,而他雙耳也給這一記反擊震得嗡鳴不已。
看來,這名捕鐵手,真個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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