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吠聲忽然急促起來。
有人敲他的窗門。
只見一個人,臉像剛給懾青鬼全部吸去了血一樣的白,頭髮卻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灰色的,樣子居然還有點熟悉。
阿里肯定自己以前是見過這個人。
——他到底像誰呢?
——他究竟是誰?
就在他尋思之際,那人已笑了一笑,阿里注意到他的牙齒很白、極白、而牙齦與唇舌很紅、極紅。
那人和氣的問、
“你好嗎,你媽媽一向都好嗎?”
你知道我在等你媽?
“你是誰?你認識我媽媽?”
阿里對這種“突然出現在人窗前”的人,就跟“忽然進入別人房裡”的人一樣,十分的不客氣,不歡迎地出面了。
“阿里,我當然認識你娘;”那白麵灰髮人說:“因為我是你爸爸。”
阿里認得這個人了。
他小時候見過這個人。
當然是很小的時候。
他記起這個人了:
——這個拋棄他孃親的人!
“是你?”他的臉比原先的還黑,也比夜色還黑,以致他那不是因為笑意而展露的牙齒都比月亮更白。
“是我。”那人和善的找到了話題。“你還是跟你小時候一樣的黑,而且壯;你就從來沒白過嗎?”
“也許是你太白,所以不遺留任何白面板給我;”阿里冷峻他說:“也許就因為你白,我才選了黑。”
阿里爸爸笑了,帶了點倦意,問:“怎麼我老是聞到一股屍味?這兒剛死人了嗎?”
其實這一整天,不知怎的,阿里他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好像在那兒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在那兒。
直至他現在看到了他父親的出現,他以為自己找到‘不對勁’的來源。
“那恐怕是你自己發出的味道。”阿里不客氣的說。
阿里爸爸容忍的笑了笑,說:“你不請你風霜困頓的老爹入屋坐一坐嗎?”
阿里問:“你倦了?”
阿里爸爸點了點頭。
阿里又問:“你厭倦流浪了?”
阿里爸爸長嘆了一聲。
阿里再問:“您想回家了?”
“世上那麼多地方,還是家最好;”阿里爸爸說:“還是自己的老婆,子女,最令人心安。”
“你錯了。這裡沒有你的老婆,更沒有你的兒子!”阿里厲聲道:“人在得志的時候,總是忘了是幸運之故,卻在失敗的時候,老是歸罪於不幸;正如人在得意時就忘了朋友,失意時卻說是別人牽累:你愛流浪的時候,心中只有江湖;你要比斗的時候,眼裡只有武林;你身旁不需要女人的時候,就一口氣殺了你六個老婆;你要回家了,就回來找你從未關心過的兒子!”
“你就想咯!我告訴你,我沒有你這種父親!”阿里狠狠的、恨恨的說:“你滾吧!不然,你就會發現,屍味正是你自己的氣味!”
阿里爸爸愣在那兒,愣愣的聽他兒子的咒罵。
——要不是那扇門及時開啟,燈光和瘸腳的老何及時出來,攔住了正要離去的阿里爸爸,可能他就真的從此轉身去了。
他從此轉身而去的情況會是怎樣?或者,今晚的他,不會那麼湊巧,趕在這時候來到老何的家要跟他家人重聚天倫,事情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這是誰都意料不到的。
巧合,往往就是改變歷史的關鍵。
偶然發生的意外,絕對足以影響一個人或一群人的一生。
通知老何的是穿穿。
——顯然他還沒有醉透。
他聽見來人是阿里的老爹,又聽到阿里大罵他的爸爸,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跌跌撞撞的去告訴阿里媽媽。
阿里媽媽一聽,呆住了,‘嗆啷’一聲,碗自手上滑落,在地上打得粉碎了。
老何一看阿里媽媽的神色,立即就閃出去,及時攔住正欲黯然離去的阿里爸爸。
阿里媽媽也走了出來,燈影把她的長影投在門扉上,她愣立門前,但影子活活的躍動如掠。
阿里爸爸垂下了頭,好久才能吐出幾個字:“寶寶……你……好……嗎?”
‘寶寶’當然就是阿里媽媽的閨名。
這麼一喚,阿里媽媽的淚水就在她眼眶裡翻滾了起來。
阿里氣忿的搶身出去,要揍阿里爸爸,但給老何攔著。
因為太尊敬舅父老何,阿里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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