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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張寧不喜歡醫院,她曾說過討厭這種充滿人間一切絕望的地方,可能的話,她真不想工作。她愛好藝術,喜歡唱歌,會彈鋼琴,還喜歡畫畫。他沒空陪她去寫生,她就時常自己去。
張寧說要結婚,邱景嶽說好,他要問問家裡人,張寧說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我們倆的事情。
邱景嶽想著如果要結婚,家裡可能要準備一大筆錢。他是個窮小子,她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這種落差勢必要讓家裡人為難。張寧安慰他說真的沒必要大動干戈,只是想在法律上證明他們的關係罷了。他們可以在一起最重要。
院長對此事十分贊同,他早就準備好了房子、車子給女兒結婚,他催促著自己的愛徒和女兒去辦手續,至於婚禮,他認為必須等邱景嶽畢業留校之後大辦一場。張寧不想工作的念頭透過邱景嶽傳達給了她父親,她父親沈默了很久,勉強答應邱景嶽畢業後如果能養活張寧,張寧就可以辭職。
於是邱景嶽在二十六歲時就打了結婚證,他尊重了張寧的意思,沒有告訴自己家裡。張寧說反正不是辦婚禮,先不告訴他們,免得他們等婚禮等急了。
邱景嶽在遇見張寧前自認為是個聰明人,遇見她之後腦子就不靈光了。結婚後,為了做實驗,邱景嶽不大住在他們在芳村的家裡,張寧則住家中,邱景嶽忙到夜裡給她打電話,她總是輕輕說老公,我好想你。邱景嶽說那我回家吧。她卻說我不想耽誤你做實驗。
她那麼平靜,他自以為得到了深明大義的妻子,對她的愛戀與日俱增。
廖敏軒在邱景嶽轉博後一年去了澳門。邱景嶽有時聽人說起他,覺得做他學生那段日子恍如隔世。他有時做夢會夢見廖敏軒,在廖敏軒家吃飯,和他以及他太太談天。醒來時有些傷感,但僅僅只是傷感。
到那時為止,對這件事他只是有些後悔。
邱景嶽真正發現張寧的問題是在工作後第一年。那時他在輪科,四天五天值一次班。張寧也要值班,但週期較長。有一天值班沒什麼事,他心血來潮往家裡打電話,卻沒有人接。他平常會打張寧的手機,但那天也不知為什麼就打了固定電話。
他隔了一個小時又打了一次,依然沒有人接。於是他打她的手機,她接電話了。邱景嶽問她是不是在洗澡,沒接家裡電話?她說是呀,趕出來的時候電話都停了。邱景嶽說你今天洗澡花的時間真長,都一個小時呢。她說一個小時前不在洗澡,可能是在陽臺上坐了會兒,沒聽見吧。
邱景嶽沒往心裡去。半個月後,他值班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有個進修醫生忽然問他可不可以今天和他換班,他週五臨時有事,要回家一趟,並且說週五中午他可以值了還他。邱景嶽答應了換班,就想打個電話給妻子,讓她做自己的飯。
那天張寧沒有接他的電話,他以為她在廚房裡忙著,就直接回家了。可是家裡沒有人。邱景嶽認為她可能去買菜,回來得遲了些,於是又打了電話,這回她接電話了。她的周圍很安靜,邱景嶽不能忘記當時和她的對話。邱景嶽笑著問她:“你在哪兒呀?”
妻子柔和地笑著回答他:“我在家裡啊。”
邱景嶽愣住了,愣了一會兒之後指尖開始發冷,他勉強地笑道:“在幹什麼?”
“在看電視,看人與自然。”她的聲音同往常一樣,讓人如沐春風,“你吃飯了嗎?別餓著了。”
“還沒吃,你呢?”邱景嶽走到廚房,聲音有些僵硬起來。
“我剛吃了啊,我做了個土豆燒雞,全吃光了呢。”
“你在哪兒做的燒雞?”廚房裡乾乾淨淨的,一點油煙味也沒有。
“當然是在廚房裡呀,傻子,我還能去哪兒做呢?”她咯咯笑起來,“不和你說了,你好好上班吧。”
邱景嶽說:“你在和我捉迷藏嗎?我現在在我們家廚房。”
張寧那兒不說話了。邱景嶽問:“你到底在哪兒?”
張寧掛了電話,邱景嶽不死心,又打給了她,那時她的手機已經變成了關機狀態。
邱景嶽不記得那天晚上他是怎麼過來的。清晨的時候,張寧還沒有回來,客廳的菸灰缸裡躺著幾十只菸屁股。他洗了澡,洗了臉,換了件乾淨外套出門。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那一年的三月份,他們登記結婚後的兩年半,正式婚禮前的一年半。他去上班,交班之後,上手術之前去了趟妻子工作的超聲科,找到了正在換白大褂的張寧。
當場人很多,張寧對他笑:“你怎麼來了?”
很多話到嘴邊都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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