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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大不了,反正是單身漢。而且以他目前單薄的簡歷,想要升職稱,總有這麼一遭。
邱景嶽卻被調到了一區,廖敏軒那一組。在季師益走之前的兩個月就過來了,準備接替季師益的位置。在手術檯上一樣被廖敏軒罵得狗血淋頭。廖敏軒興頭上來了有時還摔手術器械。以往那個副高在時,廖敏軒有時會發怒,但嚴重到摔器械的程度從來沒有過。科裡其他的醫生看待這件事也很不一般,私下開玩笑說領導喜歡自虐,把最討厭的人放在身邊形影不離。
那段時間季師益過得很不舒坦。他睡得差了,時常早醒。在手術檯上偶爾也會開小差──廖敏軒在時,邱景嶽做一助,季師益變成了二助。拉鉤有時拉得不夠注意,手術野暴露得比較差,廖敏軒在發洩完對邱景嶽的怒氣之後偶爾也會波及到他。如果是廖敏軒不在,那還是季師益主刀,邱景嶽一助。那個時候偶爾也會出錯,甚至需要邱景嶽提醒。
季師益心不在焉到出發前一個月,周芳父親忽然來了電話,問了他近況,他說還可以,然後又旁敲側擊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會不會再婚。季師益說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最後周父終於說了重點,問他願不願意要回他的孩子。
季師益傻在那兒,想半天,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問:周芳怎麼了?
周父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沒有詳細說明,只是說那個孩子周芳帶不了,他們也帶不了,與其送給別人,不如還給它父親。
那個孩子究竟給周芳帶來什麼麻煩不太清楚。季師益上門抱回嬰兒的時候,它很不安,沒有停過哭泣,季師益發現它身上有被毆打的青紫的痕跡。他不能想象它遭過什麼對待,但一意要求周父說清楚,以讓它得到恰當的治療。周父含糊地說周芳打它。季師益問用什麼打,周父說他們發現的時候是用錘子在錘它的胳膊,嫌它吵。還說她不餵奶,它時常餓著。其他做了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最後說我們老了,操不了這麼多心。
嬰兒緊緊皺著眉頭哭叫著。被裹在被單裡頭,捏著小拳頭放聲啼哭,哭的時候很乾,沒有眼淚。
季師益臉色鐵青,周母在一旁擦著眼淚求他別告訴其他人,也別報警。他們如果狠心,放任不管,這孩子沒過多久可能就要死了;他們下不了這個狠心,才求他帶走,條件是別說出去。
季師益說不出一句話。周芳的父母唉聲嘆氣,哭哭啼啼,求他千萬別說出去。季師益說:“我帶它去醫院。”
季師益抱著孩子無法開車,於是打了車去醫院。路上華燈初上,半灰的天空從前幾天起密佈陰霾。他把孩子緊緊抱著,忽然感覺到一種無助和悔恨,那是他出生到如今都不曾經歷的感受。一個人的生命除了他竟然沒有別人可以承擔,而他在此前卻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季師益在車上打了電話給朱方雨,他是小兒外科的醫生,也是季師益和任唐的大學同學。季師益說明了情況之後朱方雨說他立刻就去病房,看看情況。
孩子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哭了。朱方雨在小兒外的辦公室沙發上檢查了它,除了右前臂青紫之外,肚皮上還有掐痕。朱方雨皺著眉頭,說小孩可能有點營養不良,太輕了,還有點脫水,眼皮都是凹陷的,哭的時候是不是也沒眼淚?有沒有拉肚子?季師益說是不是因為沒給它吃奶喝水?朱方雨驚訝地看著季師益。
季師益給孩子辦了入院,孩子的名字都沒起。辦入院的時候護士說寫季B吧。
急診抽了血,同時補了液體,由於孩子太小,取的靜脈是前額的一條靜脈。朱方雨等結果出來後說真是脫水。然後搖搖頭說:“你前妻也夠狠了。”
季師益問:“那現在怎麼辦?”
朱方雨說:“粗看外傷不是很嚴重,脫水、營養不良問題大點兒,小孩要這麼脫水下去,很快就不行了。幸好你早點把它送過來。你準備個奶瓶,弄點水和奶給它喝吧。如果是這個原因,我估計明天可以不用打針了。到明天再拍個前臂的片子看看有沒問題。”
在此之前,季師益沒有任何要照顧孩子的準備,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他終於還是決定麻煩母親,打了電話給她,讓她過來照應一下孫子,他好去準備些孩子住院該用的東西。
母親過來後,看見孫子的樣子忍不住就擦了眼角,連說造孽。季師益去醫院門口的超市裡買了奶瓶、奶粉、尿布,發愁不知該給它找什麼換洗衣服合適。他回到醫院詢問母親還有什麼必要的。母親說衣服明天她讓麗姨置辦過來,先不著急。
母親清洗了奶瓶,沖泡了奶粉,調成合適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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