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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一直很努力。”
“嗯?”
“媽媽被打的時候,我一直努力要保護她……”她真的盡力了,面對父親那般蠻橫無理的對待,她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瘦小的身軀擋在母親之前,承受那份巨大的傷害。“我明明很努力……可是,媽媽還是走了……”
這是她第二次講述那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過往。比第一次清晰,也遠比第一次要來得痛,何嗣弈聽著,胸口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沉甸甸的,難以呼吸。
他抱住她。
慶幸她不害怕自己現在的打扮,他極盡所能地圈她入懷,在她顫抖的耳邊輕輕安慰。“沒關係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韻禾,我以你為傲。”
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內心似有一股難言情緒彙集,那是因她產生的、深深的疼。他擁著她,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地安慰,給她支援,彷彿要藉此告訴她:不要緊,你不是一個人,有我愛你……
於是方韻禾落下淚來。在這個男人懷中,她覺得很安全。
本來該感到害怕的,此刻卻只有一種安心圍繞,彷彿這兒就是她的歸屬,而這個人,就是她的小天地裡,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她如是想。
晚上,活動到了尾聲,最後壓軸是小型煙火,如花一般盛放的火焰以夜空為幕,絢爛得教人移不開眼,可累了一整天,方韻禾體力已至極限,就這樣靠著熊貓的柔軟身軀睡著了。
何嗣弈第一次見到她的睡顏。很靜、很甜、很安詳,他摘下頭上那顆笨重的熊貓頭,想藉此看清楚一點,遠方卻忽然“咻”地一聲,他下意識伸手掩住她的耳,害怕火花綻放的聲音驚擾了她。
她沒醒來。
何嗣弈鬆了口氣,這才想到自己似乎幹了件很傻氣的事。
方韻禾身上仍舊是桃樂絲的裝扮,讓她看起來天真,依偎著他的模樣更是安心得好似天塌下來都不怕……何嗣弈覷了眼自身的打扮,老實說,心情真有一些複雜。
今天一整天,他們好自然地牽手、擁抱,何嗣弈一直以為自己是有耐心的,即使碰觸不到,他可以等,可事實上,他錯了。
就像一隻以喝水為生的鳥兒,嚐到蜂蜜的滋味以後,再也無法回到以清水維生的日子,感受了她的柔軟、她的溫度以後,自己當真可以繼續不貪求嗎?
“嗯?”方韻禾揉了揉眼,看見何嗣弈在她醒來後馬上把頭套戴回去,她一愣,繼而“噗”一聲笑出。“現在不用戴也無所謂了吧?”
熊貓腦袋側了側,呈現一副無辜姿態,可裝扮內的男人卻以萬分炙熱的目光,瞅著這個卸下防備後如蜜一般甜美的小女人。見她笑得開心,他忍不住懷疑,她接近的究竟是他,還是熊貓?如果這是以後接近她的“必備行頭”,那……
何嗣弈想像著,背脊攀爬上一種莫名恐懼,因為他腦中竟浮現他以這身裝扮和她走入禮堂的畫面。那其實有點好笑,可下一秒,當他想到婚禮後必經的洞房,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
“……沒事。”他摘下那隻愚蠢的頭套,第一次感覺自己也變呆了,淨想這些有的沒的。
窩在他懷裡的方韻禾不解地眨了眨眼,剛睡醒而迷離的水目反映著遠方花火的光,似有一把火焰在她眸裡點燃,燃出了漂亮的花。
何嗣弈瞅著,胸膛發熱,他懷疑是自己一整天穿著這身布偶裝太悶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她如兔子般晶潤膽怯的黑眸裡滿載著對他的信賴,這樣毫無防備的信任,無疑會逼瘋任何一個男人。
他也不例外。
他喘了口氣,極盡所能地把持住,可他墨黑的眸早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心緒。方韻禾被他看著,不知怎地覺得他的視線有些炙人。
天是黑的,儘管有燈,可被她擋著,讓他的輪廓顯得黝暗不清,遠方“砰”地傳來煙花盛開的聲音,在那一瞬間的光芒下,她看清了他的臉。
她的男人。
方韻禾嚥了口口水。
她按了按自己亂跳一氣的胸口,忽然覺得,如果是現在、這個男人,她可以……就這樣不由自主地送上自己。
何嗣弈不解她的舉動,只下意識地後退,退到了底,沒得退,他艱難地開口。“韻禾……”
方韻禾沒應聲。
她專心得再也聽不進任何話語,好不容易壯起膽子,她只一逕盯著他那開開合合的飽滿唇瓣,然後,就那樣貼了上去。
煙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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