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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忠臣英烈的事兒一一講了一遍,說到深處,淚水直在眼眶子裡打轉兒,他說:“趙老闆,我是學日語的,政府又派我當翻譯,就不能不常跟日本人打交道,這也不過是謀生餬口的營生,對日本人的勢力連政府當局都要怕三分,我這個小翻譯逢場作戲也是少不了的,但日本人是什麼玩藝兒變的我心裡明鏡似的,我李穿石雖然比不上蘇武,史可法,但人在曹營心在漢,出汙泥而不染還是做得到的。”
打那起,掌櫃的就對李穿石另眼看待了,對洗玉與他的交往也就不那麼嘀咕了。所以懷玉一出事,洗玉說要找李穿石想辦法,掌櫃的立馬就點了頭。
李穿石進了我們家門兒,才知道懷玉是因為貼抗日標語叫租界的““白帽””抓進去的,他便有些犯難,說:“趙先生,日租界警察署對中國人的嚴苛是全天津衛都知道的,懷玉小姐若是因其他事兒進去的,還好辦,偏偏這抗日的罪名是最難講情的,日本人內部是怎麼辦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們是一級管著一級,森嚴的很,同級之間還有互相的監督制約,特別的嚴密,警察署抓到了抗日分子,馬上就立案,要不了一個鐘頭,日本領事館和駐屯軍就都會知道的,放人不放人可不是警察署裡哪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說了算的,即使有人敢作主把人放走了,上邊就必定要查究他的。”
一聽這話,掌櫃的就楞了,半天沒吭出聲來。疊玉也跟著嘆氣。
洗玉急得跳腳,對李穿石叫:“本來就是個特難的事嘛,所以才請你來想辦法,連你都這麼一勁兒的嘬牙花子,看樣子我二姐就得死在日本人手裡了?!”
李穿石忙說:“二姐的事我當然要管,可有多大的難處我總得講在前頭呀。”
洗玉又叫:“平日裡你跟日本人打了那麼多的交道,什麼司令官、總領事、還有那個叫小野的,難道讓他們說句話就不行嘛?”
掌櫃對洗玉說:“洗玉,怎麼能對李先生這樣講話?他是吃官飯的人,說話做事當然要謹慎小心。”
洗玉話裡透著一股子狠勁:“我不管他吃的什麼飯,我就是要他救我三姐出來!穿石,你不是要我嫁給你嗎?你要是真心的疼我,那你就把我二姐救出來!只要二姐好生生的回來,我明天就是你的人!”
洗玉這話一出口,掌櫃和疊玉都是一楞,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楞了叭唧的把自己嫁出去了?但是懷玉的生死當頭,也來不及細說什麼,李穿石聽了洗玉一番話,激動的渾身打抖,他說:“洗玉,就衝你這句話,我李穿石就是拿命換二姐的出來,也認了!”說罷,他就快步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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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五章(1)
到了第二天下午,懷玉的事總算有了點眉目,陸雄飛找的是小野,李穿石找的也是小野,兩個人都說小野買自己的面子,才答應放懷玉出日租界警署。掌櫃的都一一謝過了,忙著張羅去日租界去接人。我跟著掌櫃的,還有疊玉、洗玉一溜緊跑到了日租界““白帽””警署,沒想到懷玉還是出不來,原來警署要她寫一份悔罪書,並且保證永遠不再參加反日活動,懷玉死活不幹,說寧肯死在警署的牢裡也不出賣中國人的靈魂,掌櫃的怎麼也勸不動懷玉,再次請陸雄飛去麻煩小野,小野答應跟警署再協調,等有了迴音已是轉天晌午時分了,警署答應可以由家長代寫一份悔罪書。掌櫃的雖然心裡不老情願,但是為了救閨女也只得提筆寫下一份悔罪書。我見掌櫃的寫了幾筆就又撕扯了重寫,連著廢了好幾張紙。一字一句地推敲,再三琢磨了,最後總算寫成了,我見上面是這樣寫的:“警察署各位長官,市民趙如圭之女趙懷玉本系在校學生,年少無知,此次違反日租界有關法令實屬初犯,子不教,父之過,本人願意承擔相關責任,並保證永不再犯。趙如圭,民國20年4月10日。”
我嘟囔道:“您這寫得確是有板有眼,只是這‘本人願意承擔相關責任’一句,還是不要吧,日本人霸佔了咱們中國的地盤當租界,本來理兒就不在他們那一邊,懷玉做的有什麼錯?咱憑什麼擔責任?”
掌櫃的嘆氣道:“日本人沒理兒,可他們有勢,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呀。”雖是這樣說,他還是刪去那一句話,改成“本人今後一定對小女嚴加管束……”
那份悔罪書送到““白帽””警察署,總算收下了,我和掌櫃的眼巴巴的等懷玉出來呢,牢裡又傳出話來,說是懷玉自己不肯出來,掌櫃的氣壞了,奔進牢房究竟。懷玉說跟她一塊兒抓緊去的兩個學生不放出來她也不出來,幾個人都發了誓的,要同生死、共患難。任掌櫃的把嗓子眼兒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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