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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穿石和他的繼父高高興興的很快就到了,在酒席上,把“賽諸葛”掐算的成婚日子對親戚朋友宣佈出來,那天就是陰曆九月二十,陽曆是十月三十,都是雙日子。李穿石繼父跟掌櫃的約定,到那天大喜日子,兩家成一家,他再到天津跟掌櫃的喝個一醉方休。那天的酒喝的特別喜興,掌櫃的還破例讓我多喝了幾盅。
懷玉喝了一杯紅酒,臉上紅潤潤的,大眼睛裡還汪著水兒,格外地迷人。
李穿石給孃家人敬酒功夫,洗玉悄聲問懷玉:“二姐,你看穿石還行吧?”
懷玉說:“小白臉,能說會道的,可心裡頭怎麼著,你還得好好咂摸咂摸。”
洗玉撇嘴:“哎,人家可是救過你的,還說這挑眼的話兒?”
懷玉說:“救我我領情,可跟他過日子是你一輩子的事兒,我當然要說實話?”
疊玉說:“我看不賴了,比我們那口子強多了,小妹這輩子算是有福了。”
洗玉說:“是好是賴我就這麼著了,往後,就看二姐找個什麼樣的白馬王子了。”
懷玉苦笑:“我都成了天津衛大名鼎鼎的鬧事分子了,誰還敢要我?”
洗玉笑道:“誰說的?二姐的模樣兒可是沒挑的,連那個刺客見了你都看傻了,手裡的槍都拿不住了。”
懷玉捶了妹妹一下:“死丫頭,亂編排我!”
洗玉說:“怎麼是亂編排?德寶也看見的,你說是不是德寶?”
那功夫我正傻呆呆地望著懷玉出神呢,洗玉突然問我,我一激凌,手裡的筷子競掉在了地上。
洗玉就指著我叫:“對,對,那刺客當時就是德寶這眼神兒!二姐是人見人迷呀!”
我的臉“騰”的火燒火撩,趕緊貓腰拾筷子,躲過眾人的眼神兒,自打我在庫房親了懷玉,總怕叫別人看出什麼露兒來,正應了那句老話,作賊心虛。
懷玉可像是啥事兒沒有,她扯著洗玉灌酒:“死丫頭,喝了酒就胡咧咧,乾脆叫你喝個夠!”
洗玉哪裡肯喝,躲又躲不過,便喊李穿石過來救命。李穿石沖懷玉說好話,要代洗玉喝酒,懷玉說,亂嚼舌頭應當罰三杯,代喝酒三杯當一杯,李穿石乖乖的喝了九杯,這才算是解了圍,惹得全家人笑個不停。
飯後,掌櫃的對疊玉說,只可惜雄飛沒趕上今天這個喜興場面,日子麼,就該這麼過。待李穿石一家人都走了,掌櫃的又在當院裡抖起悶葫蘆,自打年輕的時候掌櫃的就抖得一手漂亮的悶葫蘆,後來當了家,起早貪黑地忙生意,就很少見他玩悶葫蘆了。只見他兩隻手輕輕幾下抖動,那悶葫蘆就飛快地線上繩上轉起來,接著發出“嗚嗚”地響聲。抖著,抖著,掌櫃的雙手一揚,將悶葫蘆高高地拋上半空,然後又輕輕地將那玩藝兒接落線上繩上,繼續發出悅耳的響聲。全家人都使勁兒地拍著巴掌。那真是全家人少有的一個開心的日子。
《玉碎》第八章(8)
下聘禮的第二天,電話機就裝上了,按掌櫃的意思,裝在了“恆雅齋”鋪面裡,一來聯絡生意方便,二來進進出出的客人見了也是個體面玩藝兒。那電話機說話的筒子釘在牆上,聽話的筒子可以對在耳朵上,旁邊還有個搖把兒,想用電話了,搖一搖把兒,裡邊就有人問你要什麼號碼,報過了號碼,一會兒功夫,就能跟那邊的人說話了。電話局還白送了一本電話號碼冊子,上面印著天津衛各家電話的號碼,我們家這部電話號碼是3688,照現在的說法,這可是個大吉大利的數兒。其實,在天津衛一些大戶人家,早就裝上電話了,論掌櫃的家產,也不是裝不起,以往只是覺得那玩藝兒沒多大用處,用掌櫃的話說,老祖宗沒電話,不也照樣過日子嗎,但是真的使上電話,你才知道它是個好玩藝兒。
掌櫃的頭一個電話是打給###的劉寶勳的,告訴他“恆雅齋”裝了電話,今後有事,只管打電話來。也真是巧了,沒過幾天劉寶勳就打來電話,說是有話要跟掌櫃的說,一但得空兒,他就到“恆雅齋”來。
放下電話,掌櫃的高興的一勁兒搓手心,他說:“這玩藝還真是的靈便,人不見面兒,買賣就來了,早知道就裝一個了。”他又讓我給平日有來往的主顧和關係不錯的商號打了電話,將“恆雅齋”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人家,還特別叮囑給英租界的惠靈頓先生說一聲。
緊接著,日租界張公館的薛小姐也打來電話,掌櫃的趕忙接過電話筒,薛小姐說,過幾天張公館招待客人,她要上臺唱戲,請掌櫃的和全家人前去賞光,掌櫃的連連點頭謝了。放下電話,他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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