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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這才醒過味來,一團火“騰”的就燒上了臉,像是燙了手似的扔下那玉鳥,跺著腳罵我:“該死你德寶!該死你德寶!”
我笑著逗她:“怎麼我該死?是你緊著問我的呀。”
她兩個小拳頭一個勁地捶在我身上:“你壞!你壞!”
我挺在那兒不動彈,任她捶任她打,心裡是從沒有的舒坦,一股子熱氣兒的在全身上下翻騰著,人像是醉了酒,暈暈的。
她捶打了一陣子也就停下拳頭,站在我面前喘粗氣兒。
也不知道從那兒來的邪膽,我一下子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自個的臉使勁的貼著她的臉,接著就沒命的親她的嘴,整個人就跟駕在雲裡似的,軟軟的飄呀,飄呀……打娘肚子出來,我就從來沒嘗過這種滋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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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八章(6)
懷玉大概是叫我弄傻了,僵在那裡不動彈,過了一會兒,她的兩隻手才推我,一邊抖著聲音說:“別,德寶,別這樣,你嚇著我了……”
我立馬的從雲裡掉了下來,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混帳的事兒,整個腦袋就像罩在一口大鐘裡似的,“嗡嗡”震響,看著她驚慌的眼神兒和亂頭髮,心說,媽的,趙德寶,你小子惹大禍了!我差點給她跪下,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妹子……我犯混了……你饒了我吧……”
她轉過身,一邊喘著,一邊梳攏著頭髮。
見她不說話,我心裡更打鼓:“妹子……是我犯糊塗……饒了我吧……千萬千萬別跟掌櫃的說……求求你了……”
她好一會兒才轉過身,板臉說:“下回你還敢這樣不?”
我連連說:“再也不敢了……你千萬千萬別跟掌櫃的說……求你了……”
她不吭聲,打量著我,臉上露出可憐別人時才有的模樣,冒出一句話來:“傻小子!”說著,她就向門口走去,還叮囑說:“記著關門。”
我趕緊喊:“妹子,千萬千萬別跟掌櫃的說呀!!”
她頭也沒回,甩下一句話:“要說你去說,我才不去現那個眼!”
懷玉一走,我兩條腿軟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腦子裡胡亂翻騰著,直到聽見掌櫃的走過來的聲音,才勉強打起精神站起來。
一連著幾天,我心裡都像揣著只兔子,生怕懷玉跟掌櫃的說了什麼,最怕全家人圍著桌子吃飯的時候,看見懷玉我就臉紅,眼睛不知往哪兒放。掌櫃的一喊我,就立馬想是不是那件事他知道了?也怕懷玉跟疊玉和洗玉說了什麼,所以見到他們我也是膽突突的,不得安寧。
掌櫃的問我:“德寶,這兩天你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沒怎麼呀?我……牙疼……”我應對著過去了,心裡倒踏實些了,心想,掌櫃的要是知道那事兒,是絕對不會這樣問我話的,看來,懷玉沒跟別人說,她是不是她真的喜歡我呢?
那個怕勁兒過去之後,心裡就像放電影似的,又把那天在庫房裡出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在腦袋裡翻騰個夠。真真的想不到,平日她是那麼的犟脾氣,都敢跟日本人較勁兒,可她身子卻是那麼的柔柔軟軟的,抱在懷裡,就是一汪子水,一朵子云,就是石頭鐵也都能化在裡邊。還有她那嘴唇兒,怎麼就那麼暖,那麼燙,暖得人要暈過去,燙的人要醉過去。老書上寫美人那句詞兒“酥香軟玉”,我真真的是嚐到味兒了。每天只要躺在炕上聽見那隻蟈蟈叫,我心裡就一勁兒地發燙,就恨不能立馬去摟抱懷玉,親她那又暖又燙的嘴唇兒,壓在在她身上撒歡兒。不過又立刻警告自己,你小子可不能再犯混了呀!哪一天掌櫃的知道了,立馬把你趕出趙家的門,可是沒賣後悔藥的!從那兒起,心裡就長出了兩個小人不時閒的打架,把原本安生的日子攪的亂糟糟的。
六月二十二那天,是李穿石家下聘禮的日子,掌櫃的特意從裡到外換上一身新衣裳,灰色的熟羅長衫,外罩一件靠紗馬褂,下邊是方格紡綢褲子,頭上戴頂小結子瓜皮帽,顯得年輕了不少。
上午九點半,請的親戚們都到了,趙如璋那一大家子自然是少不了的。掌櫃的親自把老太太從樓上攙扶下來,在堂屋正座上坐定,又招呼疊玉和懷玉,除了洗玉不能露面,全家人都到堂屋聚齊了,我也早早換上外場穿的新蘭布長衫,忙活沏茶倒水個事兒。
陸雄飛本來就不高興這門婚事,沒想到居然成了。他託詞碼頭上有麻煩,早早的躲出門去了,掌櫃的心裡明白,也不計較,隨他去了。
十點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