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溫暖真摯的笑意在轉身面對愛徒時展現。他有一個冰冷天生的女徒;而他的冰冷徒弟最眷戀的卻是他溫暖的笑容,那令她有“回家”的感覺。
她站在門口,取下了黑紗帽,腳步卻已躊躇了,與她激昂的明睜不符合。她強烈渴望他的懷抱,但生性地與人疏離又令她動作不得。一直是這樣的,即使面對著全天下唯一令她信任的人。
白煦哪有不明白的!大步走上前,仔細打量著更加美麗,卻不甚珍惜以致傷痕斑斑的面容一會,便溫柔地樓她入懷,任她吸取他的溫暖與關懷,拍著她的背,低語道:“怎麼瘦了?又不愛惜自己,對吧?”
他邊將她摟入屋內,伸手以袍袖一揮,雕花門板自動關上,不讓北風再灌入燒著炭火的屋內。
他是個武功絕頂高手的事,全天下除了他師父與葉盼融以外,怕是不會有第三者知曉了;加上他向來不逞強、不炫耀、生性淡泊,於是天下人便道白煦只是名才高八斗的文狀元罷了,他向來含笑而不辯解。
“來,讓為師治療你的傷。”他扶她坐在炕上,吩咐她洗淨傷口,便轉身調配他的各種藥材了。
葉盼融拿溼手中洗臉,也解開衣釦,露出左邊大半雪白的肩膀。白煦調好了藥,看了倒是一徵,他沒想到傷口那般深長。
“躺著。”
他檢視她面孔曬傷的程度,以及那道長疤痕的狀況,最後仍是決定多加一味藥,讓她整張面孔都抹上白色膏藥。每次見到她都是以敷藥為開始,也難怪他的醫術可以無師自通到各種傷口皆能治癒的地步。唉!還真是拜這小愛徒之賜。敷完了藥,他檢查她帶繭雙手的情況,才放心下來:“一刻後可洗淨,現在別動,我去準備晚膳。昨日獵來的山雉相當可口,看你神色不佳,不妨小憩一會,知道嗎?”
葉盼融乖乖地點頭,得到白煦溫柔的笑容回報,拍了拍她的頭,轉身走入後方的廚房;而她也撤了防備,真正沉入睡夢中。有師父在的地方,她是永遠不必防備的……
從小讓一個男孩子帶大,有許多生為女人該知道的事,往往都會給忽略掉,這是無可奈何的事。直到白煦對醫術感到興趣——他向來對書冊有著不可思議的學習欲,由淺入深地研習之後,才驚覺有關女孩兒成長的變化,他竟是全然無知,不曾指導過他的小愛徒。
雖然師徒間整整差了十歲,但在其方面而言,他們是共同成長的。在葉盼融十二歲之後,他使將她託給一戶教席人家的媳婦一同生活,每年至少有四個月。
這孩子不見得是順服性子,只是安靜而孤僻。他怎麼待她,她便怎麼過日,只是她心中在想什麼,他怕是摸不清的。唯一不容置疑的,是他的小徒弟無堅可摧的軀體裡,有著對溫情的強烈渴求,並且只能是來自他。
也許啊……白煦含笑地看向床上安憩的人兒,心中再一次喟嘆。也許啊!不久之後,她需要的,便是另一個男子的溫暖了,來自更強烈的愛情;到那時,他這師父的溫暖、萬萬是比不上了。只是他對這女孩的關心,會因為她擁有歸宿而就此放心嗎?
天下父母心啊……未到三十的他竟也能夠體會,真是未老先衰啊!
“師父。”淺短的睡眠向來在五更天轉醒,即使困疲,也不曾因而貪戀床榻的溫暖。葉盼融已坐起身,外頭天色尚昏暗,但她已了無睡意。
白煦回過身看她,囑咐道:“穿厚些,咱們師徒好久沒有一同練功了。”言下之意,當然是要到外頭對打幾回合,順道看看一年來,她的功力是否又增進了不少。
她點頭,單衣以外,套上了皮襖。每年相聚,白煦便不斷地灌輸她更多來自他親自悟得的招式,經由對打中一一施注。只有讓她更強,才得以使他遠在他鄉,亦能全心於遊山看水,而不掛記於她。
外人都傳說“冰葉”每年冬天必定閉關入深山絕嶺中練習絕世武功,否則不會一年強過一年。近來江湖人更深信她身上必定有某種秘而不宣的武功秘笈,藏私在某處,且是世人尚未發現的。
子烏虛有的事,卻成為江湖上野心人士的覬覦,致使葉盼融在擒盜匪的工作之外,時常遭遇黑白兩道的挑釁;加上她從不滿足別人的好奇心,往往對阻礙她的人除了一個“滾”字之外,便是揮掌相向,造就了更多的猜忌,與給別人找麻煩的機會。
從未做過一件壞事的女子,卻被白道人士劃入邪派範疇。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其實不是以“好”、“壞”來界定,往往是以更多靈活的手段、世家各派間的交流附勢,以及欺世盜名的表面工夫來評定。
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