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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要留人,客棧外一場傾盆大雨將這個神秘人留在了客棧內,他繞過一臉驚詫的人群又回到了角落裡那個陰暗的座位,任眾人的眼光刷刷如箭雨投落他身上,也絲毫不為所動。
他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敢問這位英雄,可否賞臉與在下喝杯酒。”一名翠色衣衫的俊秀男子持杯走到了神秘人的面前。神秘人眼皮也不抬,自顧自地繼續喝酒。
翠衣男子笑了笑,低聲道:“不肯賞臉與我喝,總該給個面子給杏花侯。”
“你是”神秘人大驚失色,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翠衣男子,四目交接的剎那,電光火石,客棧外一聲驚雷,許多年的歲月如破曉初啼,驚醒夢中人。
“坐下吧~”神秘人收斂了驚駭,卻將酒盞放在桌子上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既然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奔著同一個去處,何不結伴而行”翠衣男子笑得分外自信。
作者有話要說:
、半山亭
話說到這份上,落拓的神秘男子倒顯得坦然了,他為翠衣男子斟酒遞過去,推杯換盞之際探了探他的功力。
“誰傷了你”他問,雖看不清翠衣男子的容貌,卻對他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
翠衣男子不答話,神秘人笑了笑,“綠拂,你也是死裡逃生的人吧”
翠衣人就是那個從謝孤棠手掌心裡逃出來的鬼,想起上次陷落的遭遇,他仍心有餘悸,他不知道這條命算不算杏花侯保下來的,又或者,杏花侯根本也不在乎他的生死。
侯爺心中或許只有謝孤棠的生死吧自那日在山中被埋伏,他與侯爺分開,侯爺亦從未過問謝孤棠是如何處置他的謝孤棠命人打了綠拂整整三天三夜,接著將其送往蜀中唐門,而就在路途中央,他遇上山洪,僥倖死裡逃生,這才一路來到華山腳下,卻不想遇見一個瞎子,這個瞎子的輪廓樣貌他再熟悉不過了。
想起自己的遭遇,二人一身嘆息,命運重疊交錯,彼時還是在一起種花的僕人,現在卻成了江湖中的伶仃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或許,永永遠遠地待在杏花侯府的花園中也不失為一樁好事,不要踏足江湖紛爭,不要流離失所,不要沉迷在報仇的漩渦之中。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過去,我們都與過去的自己漸行漸遠。
“大俠,大俠,哈哈哈,浮生一夢。“他倉惶地笑著,彷彿這一笑了泯了前世宿怨,今世恩仇,人就是太貪了,如果不貪心,如果甘於平凡,是不是內心就不會備受煎熬
就算這一生風平浪靜,也好過在仇恨中死去這仇恨一環扣住一環,不知鎖鏈哪一日才能溶解。
“你也知道謝孤棠會出現在華山之巔吧“綠拂問。
“當然,不然我奔波千里所為何事“他徒手捏碎了酒杯,佳釀流溢在手指縫隙之間,黑暗裡他更覺孤獨,唯一活下去的力量就是找到謝孤棠,然後不惜一切殺了他。
“哪怕萬箭穿心,我也要親手了結他的性命,把他殺了就是結束了侯爺的痛苦之源。”綠拂說得咬牙切齒。
夏飛絕瞎了,他需要一個可以幫他的人,如今他們同仇敵愾,不需要與綠拂劍拔弩張,二人為了相同的目的踏上同一條上山之路。
華山之巔,煙波飄渺。
山麓一處居高臨下的涼亭內,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黑影負手而立,遠眺磅礴山色,坐著的人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你笑什麼”他問。
“我沒有笑,我只是認命。”一陣山中寒氣襲來,白衣人止不住咳嗽了幾聲,黑衣人望著他神色急切,可急得卻不是白衣人病了,而是白衣人究竟能不能參加這場華山比武。
“這幾日我為你獻上如此多珍饈佳餚,悉心照顧難道你還感染了風寒不成”
“你不過是想讓人打敗狼邪,就算我一局就敗下陣來,又有何關係。”
“彆嘴硬了。”謝孤棠拍著王良琊地肩膀道:“沒多少時間了,你若肯說出寂滅刀的下落,我馬上放你。”
“哈哈哈哈,兵臨城下如何放”王良琊慘笑,他沒有告訴謝孤棠今日不但是他的死期,還是毒發之日,無論如何,都是一條死字,死之前的謝幕一戰,他要全力以赴。
沒想到苦修三年,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明知道要把命送出去,卻不想事情來得如此突如其來,不容他神傷,不容他告別。
多年潛心向善,不問世事,自從不願看到謝孤棠在江南肆意殺人,又不忍親手殺掉他,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