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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看到樓莫氏無比憎恨的眼神時,想要說事實不是這樣的,卻也沒再敢說出口,如今樓家已經這樣了,他不過是一個下人,主子的事,哪裡輪得到他多嘴,何況現在大少爺這樣樓家還指著老夫人主持大局呢,雖然他很想為蕭蕭夫人辯解,不過卻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那你快去吧,樓傢什麼樣的艱難關頭沒有闖過來,真不希望這一次跌在這麼小的一個關口上,只要知道是誰想要陷害樓家,置樓家於死地,那麼樓家的危機就一定能解除,只是這所有的東西都記在書南的腦子裡,他若不醒,我們如何能為樓家洗脫罪責?”
樓莫氏聽到他說聯絡樓書北後,情緒才稍微冷靜下來,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眼裡全是怨懟,若不是礙於樓家家規,非長房長媳,不得接觸樓家的生意和產業,憑她那不輸於任何人的頭腦,也不至於到如今,什麼也做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樓家在往危險的深谷掉了!
樓莫氏的眼中,全部都是對往事的一些怨恨,當年她不過是比姐姐晚一天遇見那人,卻在以後的所有歲月中都晚了,姐姐是正房,而她即便很得寵愛卻依舊是二房,姐姐生下的孩子是長房嫡子,而她生的兒子,卻只能是沒什麼可繼承的二房的孩子,以至於姐姐在她嫁進來三年後病死了,她被扶了正,但是姐姐曾經擁有過的一切,她已再無法擁有了。
如今多少年過去了,當年讓她們姐妹倆都同時看中,又耗費了一生青春陪伴的男人如今也早已經煙消塵埋了,然而他留給她的那些不能得到滿足的遺憾,卻一直留在她的生命中。
所以這也是她對樓書南總也親不起來的原因吧,按說自己是他的姨娘,又是他的二孃,本是再親不過的血親了,但是她卻潛意識裡一直討厭它的存在。
討厭樓書南就算是姐姐死了,依舊比書北更多的得到他的關心討厭他看著樓書南時眼中莫名的哀傷,彷彿死去的已經是他的所有,而活著的自己,根本是個無所緊要的存在一般;更討厭他在彌留前,還要一再的叮囑自己不要讓這個家的人心散了,所有的這些,都讓她多少夜都睡不著,想著當年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過自己?
若是喜歡自己的,為何在姐姐死了之後,反而對她冷淡了,若是不喜歡她,當年又為何要那般風光的娶她進門?那排場氣勢無不是比照著迎娶正室的禮儀進行的,讓她多少日子都是以為他是極愛她的,否則不會給她這些。
甚至在他死後這麼多年來,她都是不停的在詢問她自己,他愛還是沒愛過自己的問題中,焦躁的過度了。
如今,想著她和姐姐心愛的那個孩子,安靜的躺在門內的模樣,樓莫氏的心中突然間升騰起了一股無名的快意,突然間覺得那個問題再也不重要了,讓她愛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讓她嫉妒的姐姐也已經死了,他們的孩子如今在生死路上不知幾何的躺著,他們給她的傷害和悲哀,似乎什麼也不剩下了!
還剩下什麼呢?剩下的只是一個樓家、數以百計的商鋪和產業以及樓家老夫人的名聲而已。
沒錯,還剩下一個樓家!雖然這宅子依舊是姓樓,不過幾十年來,她的整個青春和生命,幾乎都是在這裡渡過的,比之那個死去了的男人,這樓家是比他更融進自己血液裡的存在,所以不管如何,只有樓家是她自己的,所以所有的人都死也無妨,只要她在,樓家就不允許垮掉。
青兒看著樓莫氏更陰晴不定的面容,有些心驚,老夫人的神情,複雜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總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不過此刻還是要寫信找尋二少爺比較重要,所以青兒立即鞠了個躬,快速的告退去寫信了!
而樓莫氏卻緩緩地走進了房,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顯得蒼白不已的樓書南,有一陣恍惚,他長得實在是太像年輕時的他了,讓她有一種錯覺以為她自己看到的是那個已經死去的人,這副面容無疑是英俊的,她就在懷念過去同樣擁有這樣面容的男人,以及在恨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的面容中,度過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終於決定解脫了。
前塵往事,誰是誰非,她都不想再去過問了,她現在就想要回她這麼多年付出孤苦所應該得到的東西——樓家!
樓子凡那個小雜種,雖然是一個卑微的賤人所生,但是畢竟是流著書北的血,而且現在她還需要靠他把樓家捏到自己手裡,所以她會留他一條命的,至於書北,他願不願意接掌樓家幫自己的忙,那都隨他,反震樓家她是要定了。
樓莫氏有些陰冷的盯著床上削瘦了很多的樓書南一眼,緩緩地走了過去,一把抓起床裡側的那隻枕頭,突然間就用力的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