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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心、世情?羅依搖頭感嘆不已,忽見腳下有一樣事物,撿起來一看,卻正是一卷對聯,想來是從範景飛的攤位那邊滾過來的。那些貪心不足的人還未散去,若放回攤位,必然還是落入他們之手,不如她先拿回去,等再見範景飛時再還給他。
羅依此行是去買滌棉,手裡正好拎了個布袋子,想著想著,便把對聯丟進了袋子裡,道:“等交貨時還給他。”
此時範景明正皺眉看向攤位不語,沒有理會她這話。韓長清則是把她一拉,道:“阿依,我有話同你說,你隨我來。”
羅依不動。
韓長清黯然道:“阿依,你還在怪我?是我沒用,沒能攔住我爹……”
那日若非他瞞著父母送來庚帖,又豈會使得羅家顏面盡失,想起當時羅久安氣憤難當的模樣,羅依至今愧疚不已,恨不能從此不要再同韓長清說話。但一想到韓長清之所以會如此,全因對以前的“羅依”一往情深,與她有甚麼相干?她實在是沒有立場去指責他甚麼。
到底,在韓長清面前,她只不過是個路人。想到這裡,羅依出聲:“走罷。”
第三十五章 沈思孝的打算
韓長清七拐八拐,把羅依帶到一條無人的小巷中,羅依左右看看,心想,這倒幫她省力氣了,待會兒等韓長清走後,她就在這裡買滌棉。
正想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面前,嚇了她一跳,抬眼一眼,原來是韓長清想去撫她的臉。
羅依也不躲,只皺眉:“一張庚帖都讓你爹大鬧裁縫店,你這要是動手動腳,他還不把我給撕著吃了?”
此話出口,韓長清果然頹然地垂下了手,不再有任何動作。
她是不是太狠心了點?畢竟韓長清是真喜歡“羅依”的。算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是狠心些的好。羅依想著,板起了臉:“你還有話說麼,沒有我就走了。”
“阿依”韓長清連忙去拉她,“我求趙世忠幫忙打聽過了,縣衙的聶大人,居然真是沈思孝的昔日同窗,而且他已經答應幫沈思孝的忙了。”
“甚麼?”撤銷和離文書不是件容易的事,羅依實在是沒想到沈思孝真說動了縣老爺,震驚非常,她可不想重回沈家,再去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韓長清忙道:“阿依,你別急,聶大人雖然答應了他,但卻也說了,叫花子也有三天年,這事兒等過完年再說。而今才入臘月,咱們還有時間周旋。”
幹嗎話分兩截說,嚇死她了。羅依撫著胸口,道:“多謝韓大哥幫忙,不過此事我已有應對之策,以後就不勞韓大哥為我操心了。”
她這言語裡,多有疏遠之意,但韓長清聽說她有辦法,又驚又喜,哪裡還聽得出來,只一個勁兒地問她有甚麼辦法。
羅依只是想和他劃清關係而已,哪來的甚麼辦法,聞言便扯了個謊道:“此事正還得韓大哥幫忙,須得請你以後裝作不認得我才好。”
這是甚麼怪法子?韓長清很是奇怪,不過一想到孔氏和沈思孝的確對他成見頗多,而且如今羅家人也不待見他,就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總算是解決了一樁事情,羅依生來最討厭曖昧,愛就是愛,不愛就要清清白白,而今韓長清終於答應同她兩不相干,令她大大鬆了口氣,不然她總覺得自己是在盜用原版“羅依”的東西。
“那,我先走了。”韓長清戀戀不捨地看著羅依,似在等她出言挽留。
但此羅依非彼“羅依”,怎會開口,韓長清終於還是滿臉失望地離去了。
他一走,羅依馬上溜到巷子口,確定附近無人,再折返回去,席地而坐,布袋子擱在面前,調出購物介面,買了五丈布,想了想,又買了五丈——太買少了,朝外跑的次數就要增多,太麻煩,危險性太大,還是一次多買些的好。
羅依想得挺好,但才買完就後悔了,這麼多布,她哪裡扛得動?而今她這副身板,瘦弱得很,雖說回孃家後伙食好了很多,但到底時日尚短,並沒多出幾兩力氣。
這麼大一袋子,怎麼弄回去呀?羅依坐在地上,愁眉苦臉。正在這時,巷子那頭跌跌撞撞跑出個人來,渾身精溼,頭上還滴滴答答地滴著水。羅依慌忙起身,使勁兒把布袋子推到了旁邊去,她倒不是怕被人看見滌棉布,而是怕那人身上的水把布給弄溼了。
不料那人跑到羅依面前,卻停住了,喊道:“羅大娘子?”
羅依聽他語氣中滿是驚喜,很是奇怪,待仔細一看,卻發現此人竟是才剛見過的範景明。這下她更奇怪了:“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