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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沙場有幸埋白骨,誰又知在這帝國北部邊境滄酈城相距不足五十里的大漠中,又有多少人無聲無名身死隕消於此?
黃沙復黃沙,白骨累白骨,便是現在這震天的嘶吼殺喊之聲,在一個時辰後,也會被風沙所吞沒,除了一地的屍體無人管外,誰人踏足誰又知?
振威鏢局當真是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以前哪怕劫鏢,也不過是幾十人的宵小,而且兩個鏢頭本事驚人,幾招輪掰之下,那些賊人便也生了退去的心思。可今日,不說那三百人的在這大漠中堪稱巨無霸的山賊匪徒,便是兩個一身本事的鏢頭,今天也遭遇了致命的危險,別說是救援其餘鏢頭了,就是自保都有些吃力。更何況那個看起來更危險的書生模樣的大當家還只是羽扇輕搖,在外冷眼旁觀了。
一時間,戰場一面倒的趨勢。
朱晨桓身前有兩名年齡也就二十五六的年輕鏢師在保護著他,這兩個鏢師性格很外向,平常也很活絡,與朱晨桓混熟之後,經常一起討論大姑娘小媳婦是屁股…大好生養還是胸…大好養活?
只是平常話多如落豆的兩個鏢師,此時卻滿臉如臨大敵的樣子,臉上冷汗直流,牙齒都有些打顫,他們僵硬的轉過身去看神色略有慌張的朱晨桓,嚥了一口吐沫,用戰戰兢兢的話說道:“晨公子,你……你別怕,有……有我們兩個保護你,肯定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的。”
化名晨木亙的朱晨桓很符合世家子的心境,就如同是抓住了溺水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點頭如搗蒜,握著韁繩的手都勒的泛白。
那兩人也顧不得自己此時的表情如何給人自信,只能咬著牙雙手握緊手裡的大刀,見到有匪徒衝破了外圍的保護圈,向裡面衝來,便仰天嘶吼一聲,似乎是給自己加油打氣一般,一夾馬肚,竟然閉著眼睛舉刀就衝了出去。
那剛剛衝進內圈得了兩個匪徒見狀,頓時獰笑一聲,一見這兩個年輕的鏢師就是沒有殺過人的雛,沙場上廝殺還敢閉眼,這不是引頸就戮等著自己抹脖子,又是什麼?
他們一人手持大刀,一人手持長劍,兩個各自對上一個,彼此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即將殺人的快感,也有要立功的興奮,兩人都是近幾天被大寨子給收並的,以前寨子裡的人,腰桿硬的都給殺的乾淨了,也就他們兩個聰明,知道擇主而侍,反正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計,只要能活,跟誰還不一樣?
只是最近大寨子收並的人太多,若是想要在以後生活中混出一個較好的地位,就必須有拿得出手的功勞,這不?機會就來了。
滿打滿算這個鏢隊也就小一百人,殺死一個人,功勞可就少一個,而且這些功勞也都是實打實的,沒看寨主當家的一直在看著自己?
一想到自己就要被寨主另眼相加,這兩人臉上就有種止不住的興奮,而且這可是送上了的功勞,不要白不要!
他們眼中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什麼叫憐憫?什麼叫濫殺無辜?在這人吃人的大漠中,你不殺人人就殺你!反正只是手起刀落的事情,就像這兩個即將死於自己手下的傢伙一樣,閉著眼睛,也就不用再睜開了!
他們獰笑著舉起武器,輕鬆躲過兩個年輕鏢頭的刀鋒,右手一旋,手中武器徑直飛向這兩個鏢頭的喉嚨,這一招兩人已經練過不下千次,殺人更是快要十人了,可以說是屢試不爽,百試百靈。
可就在刀尖與劍尖即將割破這兩個年輕鏢頭喉嚨的時候,兩人突然感覺手臂彷彿被什麼擊中一般,整條手臂瞬間酥麻起來,用力不上,刀劍竟然齊齊跌落。
“怎麼回事?”
“退!”
兩個匪寇眼中均出現一絲疑惑與慌亂,常年刀口上舔血,早已養成趨利避害的本能,心知有意外發生,就要驅馬撤退。
而就在這時,朱晨桓手指在所有人都瞧不見的地方微微一挑,兩顆非常細小几乎肉眼不可看見的沙粒頓時升起,而後手指並彈兩下,只見兩名臉色蒼白而眼睛緊閉的鏢師手中大刀吃力向下一劈,這兩個剛剛轉身還未逃走半步的匪寇就被斜著劈掉了一半的腦袋,瞬間鮮血狂噴,腦漿亂流。
兩個年輕鏢師身體一顫,不知砍中了什麼,等他們睜眼看到眼前之景,看到兩個匪徒被自己分別砍掉了半個腦袋時,瞧見那一半頭顱裡面的紅白之物,瞬間胃酸湧起,竟然在這危機四伏的沙場上嘔吐起來。
朱晨桓見狀,也不知道是該笑他們太單純,還是該罵他們太蠢了,即便是第一次殺人,那也要咬牙解決了眼前困境再吐才對吧?像你們這個樣子,在戰場上恨不得把肺都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