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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們從裡頭出來,也沒在外頭候著,只留了大夫人身邊的兩個大丫頭還有仙衣的母親陳氏在門口擋著人,其餘都進了偏房等候差遣。仙衣剛跟著丫頭們婆子們進了偏房,就聽得有人小聲議論道:“大少爺這麼早回來,肯定又是欠人家錢了,不然什麼時候看他那麼殷勤過。”
這隨後,偏房細細碎碎的就討論開來,反正主子們都不在,到沒什麼人管制。
仙衣坐在一旁喝著茶,只管聽著卻不說話。大少爺金木林是大夫人進門第二個孩子,在有了一個姑娘之後,大少爺的到來就是讓大夫人挺起了腰桿,所以自小就很得大夫人寵愛,直到二少爺的出生,才分散了一些大夫人的注意力,但怎奈溺愛過多,大少爺生性又愚鈍,直到入了學堂了,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狀態,之後不論大老爺如何教導,就是沒有起色,幾年連續下來去考秀才,不但沒中,還是個吊尾車,眼瞧著年歲越來越大,大老爺與大夫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如果大少爺只是讀書不好,也就罷了,畢竟二少爺是塊讀書的料子,大老爺也不怕後繼無人,但壞就壞在大少爺在讀書上不行,可在吃喝玩樂上到像是無師自通,不但都結交些紈絝子弟,還整日裡盲目自大,覺著他在古董字畫上頗有慧眼,再加上他所謂好友在一旁捧著,以至於經常上當受騙,虧空府中銀錢,即便之後被大老爺收拾一頓,大少爺也依舊頑固不化,朝著冤大頭的道路上飛速的狂奔著。
大少爺這毛病三天兩頭就犯一次,想必這次又是跑去希望大夫人能用嫁妝幫他填補一二,免得被大老爺發現,便又是一頓嚴懲。其實說起來,大夫人和大老爺在教育孩子上都有問題,大夫人是一味的溺愛,甚至包庇孩子的錯誤,而大老爺則一味只想用嚴厲的手段根除孩子的錯誤,卻並不好好與孩子談心,將他的錯誤一一分析、解決,以至於大少爺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教育下,既不知自己哪裡錯了,又不肯承認錯誤,想必大少爺到現在都認為他考不上秀才,買不到真古董都只是他運氣不好罷了。
大夫人與大少爺沒談多久,大少爺是一臉心滿意足的走了,可大夫人卻躺進內室,只叫了兩個大丫頭進去伺候,再沒傳喚別人。仙衣猜想大夫人估計給大少爺氣得不輕,又掏了不少私房出去,這會子怕是正肉疼呢。
大夫人心情不好,陳氏當然也不能離開,既然大少爺都走了,仙衣也不必在這裡伺候了,於是她便領了通知各房要添衣物首飾的跑腿活。像員外郎府這樣並不算大官的府內,主子們一年公中會發四次衣物,老太太一次有六套衣物,大夫人則是四套,而少爺姑娘們嫡出的是兩套,庶出的則只有一套,至於姨娘們,按規矩是兩套,只是有些家世不好,手頭不寬裕的姨娘卻更希望將這些衣物換成現銀,這就需要她們這些跑腿小丫頭們記錄清楚,到時候哪屋是要錢還是要物,都不能出錯。
仙衣先去的地兒肯定是老太太的院子,由於老太爺已經去世,老太太又是個習慣熱鬧的,所以這會子應該是老太太聽說書女先生說故事的時候,好在仙衣並不用到跟前請安,只尋了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豆苗將事情交代清楚也就算完了。不過,說起來,老太太能到今日也不大容易,當年老太爺家中也不過幾畝薄產,可自從娶了這位小布行的二女兒之後,不論是種田還是生意,都算是一路順風順水,愣是將一個普通的農民變成了臨清縣鄉下有名的地主,老太太也很順利的生下了大老爺,只是男人有錢就學壞這句話,卻總有幾分道理,當了地主的老太爺再如何寵愛老太太,也有偷腥的時候,再加上當上了地主,家裡也有了奴僕,也不知是家裡的奴婢有了壞心,還是老太爺被大姑娘迷花了眼,總而言之,老太爺第二個兒子是從家裡的奴婢肚子裡出來的。
想必以老太太的性子,怕是鬧也鬧過了,吵了也吵過了,但到底已經嫁了老太爺,心中再有怨氣也無可奈何,所以最終老太太將全部的心力放在了兒子身上,好在大老爺也算爭氣,不但學業有成,還做到了京官,這事後再瞧那奴婢生的二兒子,從小身子不好也就算了,連管個賬都困難,之後更是在娶了媳婦,生了兒子後沒多久就歸西了,連帶著老太爺都覺得那奴婢晦氣,所以大老爺進京之後,老太爺就做主將那奴婢生的一家子留在了臨清縣老家,直到老太爺過世,老太太都沒提起那一戶人,只是讓大老爺派人過去分了一下老太爺的財產,這就算是再不來往了,到也沒真正苛待那個庶子的後代。
在這樣一個庶子女身份低下的世界,仙衣是再不肯與人為妾的,哪怕嫁一個奴才,也算是正頭的娘子,總好過將來正妻一發話,就能隨意處置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