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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懵懵懂懂,似明又似暗的過去纏繞著他,而且他還必需揹負著這記不清的罪,那數不盡的孤牢之夜,他是怎麼挨的?
“還很冷嗎?”感覺她泛過陣陣顫抖,他擔心地撫著她的額,“不如咱們別回破廟了,我在這附近找間客棧讓你……”
震玉拉下他的大掌,朝他輕搖螓首,“回廟裡就可以了。”
他仍是不放心,“真的?不需要看大夫?”
“我一直沒問你一件事。”她輕扯動勉強的一笑,刻意將他關懷的重心轉移。
“哪件?”
“我們這樣……”震玉遲疑地看向他,握著他大掌的小手,將他攥握得那麼緊,“算是同病相憐嗎?”
車簾遭十里春風巧巧地掀起,風兒櫛梳過他的發,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她抬起一手想為他撥開,她在撥開發絲後,他一手環抱著她纖細的肩頭,讓她沉陷進他的胸膛裡,他的聲音,聽來模模糊糊的。
“算是吧。”他低首看著她,眼神,是那麼的專注,彷彿從沒像此刻這般看過她似的。
這些日子來,他有著他心中所要忙的事,她則有她的心傷,因此,他從沒曾好好地看過她這個嬌容豔豔的豆蔻少女,他不知道,除了讓人心憐之外,她的知心和這雙靜望著他的水眸,更是令他心動。
但在心動之外,滿滿的憐惜之情,也讓他不能自已。
自刑場那日後,他就再也沒在她的臉上找到過淚痕,或許是因為她堅決不承認,她會被仇恨、被傷痛打倒,故而堅持偽裝著堅強。可是,他總是在她清映的水眸裡看見,那份伶仃孤苦的哀傷。
“我說過,你是人,餓了就得填飽肚皮,而傷心了,就得哭泣。”他的指尖像涼涼的葉片般,輕輕滑過她的眼簾,“一直強忍著,好受嗎?”
震玉心中不禁一慟,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彼此太過相似,因而被他看得太清楚,太過無法隱藏,也因此,被他觸著的傷口,隱隱地因他而生疼。
“你呢?你想哭嗎?”她伸出兩手捧著他的面頰,以額抵著他的額際。
“我忘了該怎麼哭。”他黯然地垂下眼眸,“我也不知道,我該為誰而哭。”
“你的淚,我可以代你流嗎?”抵靠著他的額,震玉因這名好性情、為她憂慮哀傷的男子而深受感動,忍不住主動提出這個請求。
殞星怔了怔,像是受了多大的動盪似的,驀地探出兩掌將她密密地擁緊。
震玉柔柔地低喃,“當有一天我能夠真正地哭出來時,當有一天,你記起你想知的一切時,那時,我會代你流你流不出的淚。”
他只是無言地加深了他的擁抱,感覺此刻的她,是如此地貼近他空曠的心房,彷彿她那顆與他貼近的芳心,正在代他跳動,正為他活在這個灰暗的人世間。
他們倆人,不知道彼此的過去,也不知尚未來臨的未來將是什麼模樣,有的,只是此刻相互依憐的現在。
他們都只是脆弱的血肉之軀,即使一鬼血已涼,一人血正熾,但當哀傷來臨時,他們也只能將雙手蓋在彼此的傷口上,藉此遮掩,也藉此,獲得那份求之不得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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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擠,別擠呀——”
“不能再往前一點嗎?在這看不到哇!”
“前頭的,再往前挪一點!”
人群中,眾人紛紛拉長了頸子翹首以盼,等待著,待會兒將在天壇上即將進行的祭天,天壇下,在太過擁擠推促的如潮人群中,此起彼落的抱怨聲不斷響起。
也身在人群中的殞星,在試著努力前進時,冷汗,一顆顆的自他的額際落下。沒有時間了,在暗響被綁縛至天壇祭天之前,他要是再不救出暗響,那麼他就將再無機會完成鬼後交予他的任務。
祭天的傳聞在京兆內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護國法師為求能將痛失愛後的聖上減輕傷痛,準備在天壇上將捕獲的鬼子挖心祭天。
至於護國法師之所以會想用鬼子之心祭天的原由,眾說紛雲,有人說,只要取來鬼子之心以祭皇后,或是讓已死的皇后服食鬼子之心,那麼皇后便可復生;又有人說,只要以鬼子祭天,那麼熒惑守心一事便可徹底了結,再不能危害皇室或是損及聖上龍體。
一則又一則傳遍全京兆的傳聞,讓整座京兆的人們,在數日前就已瘋狂地湧至西郊天壇,等待護國法師進行祭天,好藉機瞧一瞧這名聞遐邇的護國法師,長得是什麼模樣,和究竟有什麼可以一手掌握整座廟堂的超然法力,然而,這些傳聞聽在殞星的耳裡,卻不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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