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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
俞樵作為俾將,深知蒙峻的脾氣,如果他不說,自己去問也不會有答案。一旦命令下達,他會毫不猶豫去執行。但那天還是難免說了一句,“那人可以託付?”蒙峻微微一笑,揚鞭大馬。
事實證明俞樵的顧慮是有道理的。而跟隨蒙峻的一千人也從未想過,一進入泰嶺,他們便成了“死人”。
泰嶺山谷狹長且曲折難行,傍晚時分,蒙峻帶人隱入山谷一壁陡梁。出發前蒙峻率眾已然鎧甲換做素色便裝,一千多人往峭壁一躲,竟是完全融進莽莽雪野。
田闊也在此次隨行之列,他跟隨蒙峻時間尚短,一時還拿捏不準蒙峻行事風格,就找個機會問他,“將軍,有句話我知道不該問,不過還是想問出來。”
蒙峻挑挑眉,很想知道前情敵想說些什麼。
如此田大當家表示壓力很大。
“咱們命賤不值一提,可將軍與小人不同。如今把性命託付一個素不相識之人,是否過於冒險?一旦有失,將軍可否想過遠在長安的夫人?”
真是難得,這位盤龍山大當家心裡還惦記自己當初綁來有緣無分的媳婦呢!田闊這幾年得蒙峻照拂,在軍營裡也沒有人為難他,上次參與嘉峪關之戰,奏捷後他也升職做了一名小校。職務不高,到底算是混入軍官行列。就在屯守期,他也娶了媳婦,如今兒子已經會跑,女兒也快會爬了。
這些事蒙峻都知道,此刻不禁笑道:“怎麼,怕沒命回去見妻兒?”
“將軍說的哪裡話?”田闊忙解釋:“跟著將軍是我們的福分。只是……”
蒙峻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拍了怕他的肩。田闊回頭,就見引大軍入泰嶺那人緩步而來。田闊警惕看他一眼,卻還是行禮退下了。
“將軍帶人隨墨涉險,一點也不擔心墨將爾等引入陷阱?”
蒙峻微微蹙眉,卻搖頭。
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單槍匹馬去見這個人,光憑宸國信物顯然說明不了什麼。在被告知康居已在前方設伏,只等大軍入泰嶺便一舉殲之,而他可以幫助宸國大軍化險為夷,自己毫不猶豫選擇相信他。只是因為他也是宸國人,只是因為他叫趙墨是皇帝尋了很久的人,又或是看著這個人發自內心的萌生一種親切感?蒙峻自己也說不清楚。
作為一個將軍,他深知某些時候決不能感情用事,但是一切的殺伐決斷面對這個人卻一點施展不出來。
沒有別的選擇,唯有信任。
“將軍隨我來。”
蒙峻毫不猶豫。
二人向西步行,趙墨在一顆針葉樹下停住腳步。四野白雪皚皚,夏季濃綠的樹木此刻也只能看出頂著雪的樹冠。
“泰嶺一年只有兩個月冰雪消融,其他時候就是眼下將軍見到的樣子。”信手向前方一指,“將軍請看。”蒙峻順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綽綽只覺前面有什麼又看不真切。趙墨一笑,“有人在此駐紮。貴霜王只要將將軍等人引到那個地方,就可依計實施了。”
“所以說,你帶我們將計就計。”蒙峻道。
“一旦計策實施,這條路便封了,不到來年春只怕無法通行。到時訊息傳不回去,只怕長安得到什麼訊息都有。說不定夫人會傷心欲絕吧?”
會傷心欲絕嗎?蒙峻默默問自己。
“不過,只怕你的部下也會將我視作康居的細作。”
“渤海君隱蔽一隅二十幾載,又何懼長安的看法?”
趙墨摸了摸手中符節,一陣澀然。
“皇上侍奉大長公主多年,渤海君倒也無憾了。”
趙墨悽然道:“沒有奉孝病榻前,始終是我不孝。”
短暫沉默,蒙峻自覺雙目適應漸漸暗下來的環境,再向谷中看去,但見零星營火若隱若現。趙墨道:“康居人用了西域一種很特殊的燈具,火光暗淡,適合隱藏行跡。他們的使者明日便出谷。”
蒙峻眸光收縮,“使者出谷前,我們行動。”
“如今長安那邊還不知康居王被殺一事,正是將計就計的好機會。這條路乃通往康居要道,強攻只怕兩敗俱傷。”
“所以你要出其不意,帶我們另闢蹊徑,以期來日再打康居措手不及。”
“兵者詭道,莫不如此。此路一封,我們唯有往西去了。只是苦了夫人要難過上一陣子,待來年雪化路通,再報平安。”
“豈止是平安,本將報的乃是捷報。”
蒙峻終於笑了出來,趙墨被他傳染也笑了。
宸軍整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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