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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紅,都無人管,更誰勸、流鶯聲住?”
歌中悽婉孤寂之意襲來,令楚玉頓時駐足。
“鬢邊覷,試把花期卜來期,才簪又重數。羅帳燈昏,哽咽夢中語: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
一個嬌弱的麗人獨對瓊窗卜問著心上人的來期,夜夜夢迴哽咽自問,他既然能把憂愁帶給我,他走了,卻為何不將憂愁帶走……
李寶煙與其他姬妾不同之處就在這裡,誰都知道她對自己如許深情,到了對月傷懷,對花垂淚的程度……楚玉嘆了口氣。往日他也曾片刻縈懷,卻從沒有將她的情意放在心上,今日卻特別有所感觸,推開門走了進去。
李寶煙就坐在庭院中,花蔭底下,焚香彈奏。
門一開,她微微抬手,手一抖,“錚”地一聲,竟撥斷了一根弦,那弦劃過她細嫩的小手,像刀子一般,剎那間就割出了血來,她卻恍然不覺,站了起來,鮮血滴滴落在古琴上,令楚玉微微一皺眉。
“參見王爺!”她身後立著的一個小丫鬟急忙拜倒。
“王爺……”李寶煙淚水奪眶而出,疾步跑過來,帶翻了古琴,發出巨長的聲響,她卻沒有片刻的停滯,撲到他的腳下,緊緊抱住了他的腿,哭道:“寶煙以為……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
八七 糾結的王爺
此情此景,若不動容恐怕也枉為男兒,楚玉身軀紋絲不動,卻也沒有推開她,只道:“不要這樣,進去說話吧。”
李寶煙忙起身拭去眼淚,又恐他厭煩,急急露出一個笑容道:“王爺恕罪!妾失態了。”
楚玉遙遙頭,邊往裡走邊道:“先包紮好傷口再來侍奉。”
卻說這李寶煙雖生得嬌弱風流,到底也是東廠廠工命人調教出來的,怎不識得侍候男人的手段?再加上她自從到了王府,早把一顆情心繫在楚玉身上,聽到侍奉兩個字,喜出望外,藉著入內包紮傷口,換了一襲貼身的輕紗繡衣出來,嬌喚一聲王爺,早把傷心哀慼之態盡數收了。
楚玉正在出神,驟聽到嬌滴滴的呼喚,忽想起泠然笑嘻嘻喚他王爺的光景,終覺眼前的李寶煙再如何,到底是與其他女子一般,與那小丫頭自然坦蕩之態完全不同,心裡方起的那絲憐惜已降了一半。
想起泠然自然無邪的態度,他唇邊泛起一絲淺笑,轉念又意識到她之所以能有那種態度,豈不正是心中沒有自己?胸臆間猛然就湧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來,心想今夜就在此留宿,看她會如何!
他指了指几上棋盤,李寶煙不敢怠慢,忙欠身坐到他對面,兩人對弈了起來。
這李寶煙是化竅玲瓏心的美人兒,知道怎麼做會叫男人喜歡,怎麼會招致厭煩,故此下棋就下棋,除了見楚玉發愣時輕聲催一句“王爺”再不敢多問什麼。於她而言,能這樣與王爺對坐,燈火下近距離望著他醉人的容顏,也是莫大的榮耀。
連下了幾盤,夜漸漸深了,三更的梆子“篤、篤、篤”地響過,往日棋道大大精於李寶煙的楚玉竟只贏了一子二子,還是李寶煙刻意讓出來的,她心中不覺也帶了疑問。
不過聰明女人是不會尋根究裡的,她面上帶了三分春色,目光如波流轉,道:“王爺,夜已深了,是否讓妾侍奉您就寢?”
楚玉擲下了手中棋子,終究捺不住心裡瘋長上來的野草向立在一旁的秦子陵道:“你回澹懷殿看看,房裡的丫頭是不是還在候著,你就告訴她,本王今夜不回去,宿在十一夫人這裡了。”
李寶煙聞言臉上浮現一絲愁容,王爺什麼時候要在哪兒就寢,何曾告訴過任何人呢?今日剛聽說為了房裡的丫頭對石玉鳳和孫敏大發雷霆,還剮了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奴才,如今看起來,這個丫頭真的叫他上心了!這可如何是好?
“重下一盤。”楚玉道。
李寶煙擠出一個小心的笑容,親手收拾殘局,理了一會兒,道:“王爺,您明日還要上朝,此時就寢,也不過才能睡上一個時辰罷了,妾擔心您的身子,不如早些睡罷?”
楚玉手指輕輕叩著小几,狀態似很放鬆,聽見李寶煙這麼說,淡淡道:“不要多話。”心裡卻已如走馬燈一般。
等了不多久,秦子陵就小跑著回來了,道:“啟稟王爺,奴才回殿去看,張姑娘已經睡著了,奴才就把她喚起來,轉達了王爺的吩咐。”
這小子心眼也太實了,居然還喚她起來說上兩句話!楚玉狀似不經意,唔了一聲,問道:“她怎麼說?”
秦子陵一愣,道:“沒怎麼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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