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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被蘇白石瞪了一眼,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頓住不說,俏臉漲得通紅。
顧鯨仙牽起她的手,道:“小侄女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去找那妖女討個公道。”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在大悲方丈等人的帶領下,經由塔底密道,一齊往地牢走去。
燈火跳躍,明滅不定,腳步聲迴盪不絕。
地道內幽深黑暗,但卻收拾得頗為乾淨,無甚異味。一路行去,沿途守衛的僧眾瞧見大悲方丈,紛紛稽首合十,避道讓行。
慈恩寺的地牢深達九層,如迷宮似的四通八達,卻只有一個出口。歷來用於關押窮兇極惡的妖魔邪士,因而素有修羅地獄之稱。
地牢通體由北疆罕有的玄冰混金鐵製成,厚達四尺,堅韌無比,又有群僧逐層把守,可謂固若金湯。
楚易一邊走,一邊暗自與終南山下的秦陵地宮比較。相形之下,雄偉壯觀或有不如,但論及堅固巧妙,絲毫不遑多讓。
眾人東折西轉,穿過幾個隱秘的暗門,到了一個密牢門前站定。
守在門外的惠能、惠悟小心翼翼地取出幾把銅鑰,將六道巨大的混金銅鎖逐一開啟。
哐啷一聲,沉重的牢門徐徐推開。
只見李思思周身被混金鍊所縛,一動不動地斜倚在草墊上,笑吟吟地望著眾人,神色從容優雅,彷彿早已算準了他們必定會來此一趟。
蘇瓔瓔眼圈一紅,怒道:“妖女!快將解藥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啦!”用力一甩顧鯨仙的手,就想掙脫上前,卻被他緊緊抓住。
李思思笑道:“小丫頭,蠱毒非毒,無藥可解。張真人是死是活,全在我一念之間。你若想他平安無事,還是對我客氣些好。”
蘇白石面色微變,正要說話,蘇曼如取出那串念珠,冷冷道:“妖女,盜走這串念珠、謀害我師尊的兇手,究竟是不是你?”
李思思嫣然一笑,不緊不慢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拈花老尼出家幾十年,還念念不忘男女情事,可謂死有餘辜,怪得誰來?”
“住口!”
蘇曼如氣怒已極,眼角掃處,見齊雨蕉等人似笑非笑,神色古怪,倒像是在一旁瞧熱鬧,心中更是悲苦憤怒,右手緊握拂塵,微微發顫,險些便欲揮手打出。
楚易踏前一步,擋在她身前,揚眉道:“李思思,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大勢已去,不過是階下之囚,何必如此冥頑不靈?若肯老老實實交代因果,解救張真人,將功補過,或許我們還能向陛下求情,饒你一條性命……”
“饒我一條性命?”李思思柳眉一揚,突然格格大笑起來,“楚小子,多謝你這般寬宏大量。只可惜從你殺死我七哥的那一刻起,李思思早已是行屍走肉,生不如死啦!”
燈光下,她笑得花枝亂顫,妙目中卻淚光閃爍,又是悲憤恨怨,又是傷心悽苦,喘著氣笑道:“千古艱難唯一死,只因未到傷心時。如今這世間還有什麼可值得我留戀?既然生無可戀,註定要做一個孤魂野鬼,倒不如將這世間變做修羅地獄!”
轟隆!
話音方落,地道中突然炸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站在最外的幾個和尚眼前一黑,登時翻身摔倒在地。
聲浪滾滾,地動天搖。饒是楚易等人真氣雄渾,亦被震得氣血翻湧,呼吸不暢,心中均自駭然不解:朗朗月夜,怎麼會突然響起如此雷霆?
正覺不妙,只聽一個男子聲音在眾人耳邊哈哈狂笑道:“大悲老禿驢,別來無恙?本王的這一記五雷天火,比起你的佛門獅子吼來如何?”
“雷缺!”虞夫人、齊雨蕉等人的臉色大變,幾乎是一齊失聲驚呼。
這聲音雄渾剛猛,帶著濃重生硬的番邦口音,赫然竟是魔門雷霆大帝!難怪竟能穿透九層地牢,歷歷在耳。
“雷缺?”楚易微微一震,眼見李思思笑吟吟的又是狂喜又是得意,靈光霍閃,所有的疑竇瞬間全都解開,失聲道,“是了,殺死拈花大師的兇手是雷缺!”
此言一出,眾人登時呆住,旋即恍然大悟。
蕭晚晴變色道:“不錯!普天之下,只有雷缺的五雷天火堪可媲美太乙離火刀。拈花大師肌骨燒灼,經脈盡斷,當是拜他所賜!”
雷缺對蕭太真痴迷如狂,雖然數十年來死纏爛打,總被拒於千里之外,卻始終痴心不改。
李思思必是摸準了雷缺的心思,盜出念珠,再交給他,慫恿其以此為餌,殺掉拈花,搶得天機劍,討得蕭太真的歡心。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