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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十三阿哥叫人送小廝進關防院內醒酒,第一齣《天官賜福》,第二齣《百壽圖》,唱到第三齣《蟠桃會》,還不見小廝出來,我悄悄兒朝十三阿哥側了側身,十三阿哥示意我瞧太子,平時一見著臺上扮相好的伶人就移不開眼的太子今晚卻坐立不安,頻頻左顧右盼。
十三阿哥一笑,低聲道:“倦了,在裡頭睡著,有女眷陪。”
我也是一笑:“送了你什麼?”
他用酒杯蓋住嘴,悶道:“你瞧見送什麼了沒?沒瞧見便是沒了。唉,能來我就該笑了。你們怎麼了?哎——這麼早走?”
“你們樂著,明兒我再來看戲。”跟太子、三阿哥一一告了別,他們本來不饒我早走,但十三阿哥起身跟著幫我說話,他們也沒轍,何況還有個比我走得更早的十四阿哥在前頭,我喝了一圈酒,倒也成功脫身。
十三阿哥送我出了漪園,我把他趕回去看戲,也不要人跟,都打發的遠遠的,獨自散步出府。
到底多喝了些,這時辰我亦無心回去,信步而走,一路昏沉沉,居然無意中走錯到南院偏殿的飯房,正要掉頭,忽見一道門後燭光昏暗角落站了一個人,也在我看見她的同時轉過臉來,看見我,卻不叫我。
她酒後的眼神,驟然令我心動又心酸,我一直以為我能給她最好的,她跟我在一起會最開心,但這是我第幾次看見她掉眼淚?
“爺,您的馬——”戴鐸原牽著我的馬跟在後面,許是不見我出偏殿,就找到門口,她身子一動,如一片羽毛般輕盈越過我身畔,從戴鐸手裡搶過馬韁,翻身上鞍,拍鞭而去。
我搖搖頭,嘬指為哨,只一聲,馬兒就乖乖跑回來。
她氣鼓鼓瞪我,想要跳馬,被我上鞍坐她身後將她箍住:“黑夜馳馬不是這麼簡單的。既然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就陪陪你吧,千兒。”
今晚星月不算皎潔,黑夜行馬,人看見馬看不見,出了後門,我故意馳離官道,路遇坑洞或突枝,均仗騎術臨時御避以免絆折馬腳,雙臂中環抱嬌軀雖習慣顛簸,但同跨一鞍,空間甚小,少不得胸背相貼,她的騎術不弱,倒也穩得住身,只不聲不響將腰臀慢慢往前挪開少許,如此一來,便不自覺微側面頰貼近我。
她披了件狐裘,裡面的小廝服卻沒有換去,仍作束髮打扮,露出半截白蜜秀頸,英氣中夾著三分嬌氣,燁燁如暮春之華,亭亭若臨風之玉。
“聽老十三說……”
我話才說一半,她少有的插話:“我見著十三福晉了。我醉了,她來看我。”
我點點頭:“兆佳氏乃是馬爾漢老年得女,若不算八福晉,她在我們這些兄弟福晉裡頭實在稱得上數一數二的美貌,皇阿瑪待老十三是半點也不委屈的。”
“十三阿哥喜歡不喜歡十三福晉?”
“什麼?”
“就像四爺‘喜歡’小千一樣,十三阿哥也會這樣喜歡十三福晉麼?”
我本想問她為何會一個人跑進飯房,此刻已打消了這個念頭:“酒多傷身,我叫年羹堯帶你回家罷。”
她朝虛空裡擺擺手,呢噥道:“不想,四爺不要叫他們……哪裡是我的家?我沒有家。我心裡面,只有四爺一個人,只想四爺在我身邊。可是為什麼四爺喜歡了我,還要喜歡別人呢?看到四爺和別人在一起,小千心裡難受,就算是那時四爺把小千趕出四貝勒府,不要小千了,小千也沒有這樣難受。”
迎面一陣風來,她裘袍下襬兩分,為了避風就往我懷裡縮了縮,我拉開自己大氅圍披住她身子:“明年聽我的話入宮選秀,等指了婚,你成為我的側福晉,就可以每日陪著我。”
她安靜的閉上嘴,然而她的眼神茫然飄開,有種淡如輕煙的遙遠,就像跟她關係最為密切的那個女人經常做的那樣,不確定,不安定,也永遠不會聽明白我的話。
怎麼會?十四歲,不過是個剛剛長大的孩子,怎麼已經像煞那個人?明明有著最濃烈的情感,卻轉眼冷淡。
一陣湧動的疼痛在我的肌膚中蔓延開去,有意使得她撞見我和李氏在一起,是單純為了讓她提早學會婦道而已?還是為了證明她在我心中其實沒有重要到那樣的地步?
昨晚也已經將該說的話都告訴她,但是為什麼從今天她的遲到開始,我反而越來越在意她的每個轉身每個眼神?
居然已經這樣迷戀,迷戀到每一時刻都想佔據她的全部意識?
分不清是怒氣還是別的什麼,我縱馬急馳,忽遇一個大的顛簸,她“呀”了一聲,整個人顛得一顛,正逢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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