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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這樣子,自然不便讓太子看到。
念及幻覺中話語,我心頭微跳,仍是拒絕劉勝芳搭脈,偏頭望住四阿哥:“讓他們退下罷。”
我語氣變化,四阿哥一聽即明,他的神色亦是一柔,依言令御醫及侍奉太監等退出房間。
人一走光,四阿哥馬上道:“我已跟皇阿瑪認了我們的孩子,今晚你就跟我搬回王府住。”
他兩手交握住我一手,說得一派理所當然,而我在他臉上看到的那一種熱切令我無法再回避。
“我們的孩子?”我苦笑一笑,“你真的想要?”
他一僵,我堵住他的話:“剛才我做了一個夢。”
我停了一會兒,才能接下去說:“我要這孩子,但是我也要清靜。”
他盯著我,面上慢慢浮現瞭然之色,簡潔道:“好。一切我來安排。”
四面碧玉欄杆,嵌空玲瓏,再設百十盞金燈點綴其間,燃將起來,燦如明星,若在夜間遠遠望去,最是好看。
然而身在其中,又是何等滋味?
圓明園,紫碧山房,四阿哥居然安排我在此地養胎,真正惆悵舊歡如夢。
紫碧山房裡一座小樓,兩叢菉竹,猗猗玉蘭,明波鏡湖,亭亭香花,幽景難繪,的確清靜,服侍人共有七名,全是四阿哥找來的人,打頭的龔嬤嬤乃是前朝御用穩婆家傳出身,下面五名侍婢各抱其職,均是訓練有素的,另有一位姓方的廚娘,烹飪藥膳手藝堪稱一絕。
我離開乾清宮前對新滿洲的事做了暫時移交,但和醫鬼有關的線索追查我始終不肯放手,四阿哥勸了幾回不見效果,因此事關係陳煜,他也不好多說,只著人加意照料我便是。
經過一個多月的飲食調養,已經到了康熙五十年,龔嬤嬤替我診療數次,初步推算我的預產期該在六月前後。
因上年十月下詔,自康熙五十年開始,普免天下錢糧,三年而遍。直隸、奉天、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雲南、貴州九省地丁錢糧,察明全免。所以一開春,年屆六旬的康熙便帶了皇太子、皇四子、皇五子、皇八子、皇十四子、皇十五子、皇十六子等七個皇子隨駕巡視通州河堤,歷時半月。
而四阿哥回京後將康熙在河西務如何向河工主事牛鈕等人指示挖河建壩事宜,如何當場示範,如何用科學儀器丈量土地,又讓侍從取儀器插地上,令將豹尾槍縱橫豎立,然後親視儀器,定方向,命諸皇子、大臣等分釘樁木,以記丈量之處,還於尾處立黃蓋以為標準,取方形儀盤置於膝上,以尺度量,用針畫記,硃筆點之等等親自講解地測量法原理說與我聽。
我聽至這些平日錦衣玉食、眾人仰視的眾皇子因為皇父在旁督命不得不親身從事釘木樁之類實地操作的細節處,亦是發笑。
四阿哥每到紫碧山房看我,最多逗留不超過兩個時辰,一來我身倦思睡,二來近期朝中之風雲詭譎我亦深知,只要他在京城,每日奔波看我,無非是叫我心安,但我和他之間最多隻談論分析醫鬼的下落,其他事務是一字不提,並非我和他彼此提防,而是我們心知肚明那條不可觸碰的高壓線位置在哪裡。
在新滿洲做得越久,我越明瞭康熙的深不可測,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年間必將有大變故發生,我半年生產,半年休養,能避開這一波鋒頭自是再好不過,而四阿哥的處境,非步步為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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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口我有孕在身,對他是個變數,對我何嘗不是?
按歷史算,就在今年八月,雍親王府格格鈕祜祿氏為四阿哥所生的第四子弘曆亦將出世,那我的孩子究竟身份如何?我心中實在是一點兒底也沒有。
心情反覆的時候,我當然也饒不了四阿哥,隔三差五跟他鬧饑荒。
宮裡住得時間久了,山珍海味老早看到膩,這日我隨口說想吃雪菜小黃魚湯,四阿哥立時吩咐下去,不出一個時辰應有食材全部齊備,而他更是親自入廚房監工。
我久等他不回,亦不帶使女,悄悄兒掩到廚房的窗下往裡一瞧,只見四阿哥站在剛起鍋裝盤的魚湯旁,用銀箸撈起魚尾,不防夾斷了,他便將銀箸一拋,交待方媽媽:“你,繼續把它弄翹。翹了端上桌才好看。”
方媽媽束手束手無策,欲哭無淚。
我禁不住一笑,四阿哥扭頭看見我,繞出來責道:“這裡氣悶,仔細薰壞了。”
我不理他,只跟方媽媽笑道:“別動,我就要原樣的,一會兒送我房裡去。”
話音剛落,四阿哥公然打橫抱起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