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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動了一步:“千,你要去哪?”
我繞過他:“誰也不要跟著我——包括你。”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遠,我走得如此專心致志,似乎沒有什麼能打斷我,直到一輛馬車停在我身前。
十三阿哥從馬車內下來,站在我對面,靜靜道:“皇阿瑪要我接你去見他。”
天空中有雷聲隆隆,但是雨滴一滴也砸不下來。
我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十三阿哥也不上車,他一直跟著我走,終於雨柱傾盆而下,叫人冷得發抖,心頭卻是滾燙,將身上蒸出虛汗。
我越走越慢,然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十三阿哥,他的頭髮衣裳都溼透了,而一雙眼睛依然目如寒星,於是我將視線落到他的膝蓋,他走上前的姿勢明顯僵硬,但他對此展現出一種毫不在意的態度,只盡量用衣袖遮覆住我懷中長形銅匣:“世無不可過去之事。你若真的決定離開北京城,我跟你一起走。”
“為什麼?”我問。
“因為你是四哥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女人。”十三阿哥的聲音有些異樣,我凝視著他,從他面上看到的除了嘲諷,還有自嘲。
車窗外掠過的是無盡暗夜,唯一能撕裂它的只有偶然劃過天際的銀色閃電。
馬車沒有把我和十三阿哥帶到乾清宮,而是在一座禪寺內停下。
我沒放下銅匣,亦沒換上新衣,只加了一件披風。
十三阿哥在場,康熙與我說什麼,我俱無反應,只聽到一句“朕失去十八阿哥之時,深覺痛徹心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我遽然一震,抬眼望著康熙。
康熙略一欠腰,向我伸出雙手,親自將銅匣換給十三阿哥。
我手中一空,心頭跟著一空,隨即無邊倦怠席捲而來。
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七日,都統鄂繕、尚書耿額、齊世武、副都統悟禮等人俱被鎖拿,太子一黨逋耆謀槐浯蟾縋橋喲罌嗟納硤牧車氖直劾錚共煌乙桓鍪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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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七日,都統鄂繕、尚書耿額、齊世武、副都統悟禮等人俱被鎖拿,而我經過三月休養,亦將二阿哥在我孕產期間代攝的新滿州事務正式全盤收回,太子一黨聲勢大減。
而就在我離開圓明園紫碧山房的第二日,和碩雍親王府的格格鈕鈷祿氏為四阿哥平安產下一子,賜名弘曆;十一月,耿氏又生一子,名弘晝。康熙連得兩孫,大為歡喜,接連賞賜了四阿哥許多貴重之物。諸皇子中唯獨對著四阿哥,康熙偶爾還會露個笑臉。
本來乾清宮才是康熙長居的寢宮,但為了批改自十月以來陡然劇增的奏章方便,康熙有時也居住在養心殿。
養心殿位於西六宮之前,離乾清門也不遠,不會影響御門聽政,離御膳房也很近,便於用膳,而從這裡去乾清宮及太和殿都很方便。
前殿是處理朝政的地方,後殿乃為休息之所。
康熙不太在前殿正廳的寶座御案處理政事,仍如在乾清宮一般偏愛正廳東部的暖閣,恰好這日政事較少,我領著魏珠往乾清宮昭仁殿南牆相連的東廡房再次間鳴鐘處取了新進貢的藏香,順道從御茶房帶了康熙近來心好的椿齡益壽藥酒及八珍糕迴轉養心殿,卻見除了本來在場的太子和三阿哥外,四阿哥、五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均已過來陪康熙坐話。
因那次雨夜十三阿哥很是追了我一程,腿疾果然受寒溼氣所侵復發利害,我搬回宮後倒有泰半時間待在他府裡為他悉心診療,連八阿哥幾次想法設法邀我看視良妃軍被我一一避開,是以連常在康熙跟前的太子和四阿哥的面也不大照得著,乍見其他幾位阿哥,到底隔了段時日,不免覺出幾分面生,尤其十四阿哥,他坐在最靠門處,見我進來,先站起身接過我的手將酒和糕點擺桌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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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還有兩個月就過二十三歲生日,他比四阿哥小著十歲,雖不像十三阿哥那樣和四阿哥親近,但一年一年過去,他的神情舉止無不漸漸透出和四阿哥的相似之處,瘦削了些,越發眉清目秀,嘴角帶一點笑意,也是輕薄若刀鋒般:“十三阿哥近來身子見好,多虧玉格格費心。”
他是受皇命“看顧”十三阿哥的,十三阿哥再度發病的緣由他自然清楚,我理了三線藏香交給李德全燃上,回道:“不敢當,有十四貝勒如此關心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自然恢復更快。”
他是受皇命“看顧”十三阿哥的,十三阿哥再度發病的緣由他自然清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