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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爭忽然懂了。
許眉黛說的沒錯,她沒有騙自己。許眉黛要追求一種很高的精神境界,就要斬斷過去和自己有關的一切。曾經在許眉黛心中最深最穩固難以動搖的就是安爭,現在她用一吻為刀,將這一份執念斬斷。換句話說,那一吻是和過去的她自己告別,而不是和安爭告別。她要把心裡曾經和佛法無關的一切東西全部斬斷,這樣才能專心致志的修行。“
安爭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難道自己能強迫把許眉黛帶回去?就算是帶回去,那麼對許眉黛真的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站在那,第一次面對一件事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安爭不是一個靠智謀行事的人,他總是會有些衝動。在男女之情方面也稍顯笨拙了些,所以處處顯得被動。但是安爭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因為自己想什麼就去認為別人也在想什麼。安爭問自己,你可以用什麼來幫許眉黛?
感情?
安爭把許眉黛當做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親人,但沒有愛情。
“你走吧。”
許眉黛一步一步往高處走,似乎要登上天穹一般,這裡的一切彷彿和安爭都沒有了任何關係。包括倒在地上化作了飛灰的那些趙國人,也包括正在緩步離去的許眉黛,也包括安爭自己。
安爭忽然發現,這次離開燕國來車賢國,自己告別了很多東西。不只是許眉黛在告別過去,安爭也在。安爭不知道這是不是冥冥之中在有人為自己開悟,但這種告別讓人傷感。
安爭告別了曾經的自己,在青銅門中,他和過去的自己擊掌分別。
過去交給過去,未來交給未來。
“你會遇到危險!”
安爭朝著漸漸遠去的許眉黛喊:“陳重器的修為也深不可測,雖然他很少出手,但他最善於的就是隱藏自己。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修為的深淺。再說,陳重器身邊必然高手如雲。”
許眉黛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種強者的自信。
“若我連這些都不能斬斷,怎麼修行心境?”
她轉身:“恍如隔世,再也不見。”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安爭呆呆的站在那,腦子裡很亂,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許眉黛自己看破了紅塵,那一吻如刀,接下來還有一刀一刀的斬落。安爭抬起頭看向許眉黛離去的方向,想問一聲你那些門人弟子呢?他們怎麼辦?可是許眉黛已經消失不見。。。。。。
安爭轉身往回走,走到鬥獸場外面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穿破了一層看不見的壁壘。然後他恍然,許眉黛剛才見他的時候,隨手佈下了一個禁止,別人看不到他們。
許眉黛的那些話在安爭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出現,讓安爭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成了一團。
“那些曾經害過你的人,都是我的桎梏,我要想修成佛法,就必須衝破這些桎梏。斬斷他們,讓他們不在成為我的心魔。安爭。。。。。。曾經,你就是我最大的心魔。但是現在,過去是我最大的心魔。你,也只不過是我過去的一部分而已。我知道你難過,但你難過的不是因為我不再愛你,而是因為你覺得我在受苦。不。。。。。。修行,讓我無比的快樂。”
許眉黛臨走之前的那些話,刀子一樣割著安爭的心。
其實許眉黛自始至終都看的很透徹,過去的她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當初負責聯絡燕國太后的趙國人蘇繆來了,當初被收買假傳聖皇旨意的尹稚停來了,當初參加圍攻你的幽國神會司首之一莊動來了,當初的幕後主使陳重器也來了。”
安爭抬起頭,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自己能攔住許眉黛嗎?不,不能。正如許眉黛自己所說,這一切看起來像是為安爭報仇。但實則已經和安爭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要的是斬斷過去,斬斷曾經存在於心中的所有執念,這些執念之中就包括為安爭報仇。那些陷害了安爭的人,在許眉黛心裡就是一根一根的刺。當她把這些刺全都拔掉之後,她再也不是許眉黛,而是孔雀明宮的掌教法尊。
安爭看向驛站那邊,那裡就有一個他的仇人。安爭說什麼也沒有想到,欺騙了他的人之中居然會有尹稚停。那個曾經單純的只希望報答自己的年輕人,究竟為什麼出賣了自己?
安爭想問清楚。
他的腳步有些沉重,原來告別過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處處揪心,處處皆痛。安爭想到燕國太后蘇晴暖臨死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方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以為只是陳重器一個人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