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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的雙眸,他的神情漸漸僵硬了,“你……”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我……”我保持著伸手的姿勢沒有改變。
玻璃灰色的剔透瞳仁內,我的笑容在緩慢地沉澱,盧修斯愣了一瞬後,垂下眼簾,“請進。”
我頷首,收起魔杖,邁步向裡走去。
“請不要……”
陰冷的廊風從身後呼嘯而過,飄來支離破碎的話語,在門合上的最後一秒,我回過頭,看見盧修斯?馬爾福筆直地站在火光搖曳的長廊上,眸光閃爍,斂去了一切多餘的神情。
他,已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孩子……
我轉過身,踏上柔軟的地毯。
屋內一片昏暗,寧靜中,盡頭窗戶大敞,潔白的薄紗在洶湧的夜風中恣意翻滾。
我沉默地站了會兒,直到眼睛適應了這片憂傷的黑暗,才緩緩向那扇雅緻的拱窗走去。
從窗前向上望,夜空沉寂,浮雲縷縷。
微弱的光從地面傳來,遠方,山脈連綿,白雪皚皚。
“晨霧馬上就要升起來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沉靜的嗓音,然後,一隻戴著白色絲緞手套的修長手指輕輕搭上窗沿。
我側過頭,不知何時,裡德爾已站到了我身邊,他闔著眼,微微揚起頭,夜風將他額前的碎髮吹起。
“聽說勳爵曾遊歷過許多地方……”我將目光重又投向幽光點點的窗外,“那一定欣賞過著名的北歐晨霧了……”
片刻的緘默。
精緻的窗框上,修長的五指即使包裹在白手套內也依然顯得格外消瘦。
“是的,很壯美。”半晌,裡德爾輕輕說,“它總是消失得悄無聲息,就和降臨時一樣。僅僅是……一倏然的美。”
我錯愕地抬起頭,恰好看到那雙如漆黑眸正一瞬不瞬地凝望著我,乖巧安靜得如同回到了他的童年。
“在這世間,我有過一個既崇拜又愛慕的人。”裡德爾平靜地敘述道,“是他手把手,教會我那些綿長而溫暖的感情,教會我掌控偉大而神奇的魔法,教會我去欣賞高山與海洋……
我永遠也忘不了,曾於昏朦的晨曦中,看見他越過我的床沿,輕合上微敞的窗戶……
如果可能,我甚至願意將我全部生命都獻給他。可惜……我將要去做的事情或許會使我終生都得不到他的原諒。”
“你要去做什麼?”我回望他。
夜風微涼,裡德爾微微一笑,“做我該做的事情。”
“也許你本可以去找那個人尋求幫助。”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危險的話,”裡德爾轉過身,看向蒼茫的窗外,“那就是……永遠都不要去觸碰那些古老的血脈!”
“湯——”
一根手指緊緊貼在我的嘴上,封住了我即將吐露的話語。
“韋斯萊先生,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真的是由衷的高興,至少,這說明命運之神還沒有將我完全拋棄。”裡德爾後退一步,笑容融進迷離的黑暗中,“如果有一天,你能見到那個賜予我一切的人,記得將今天的這些話轉告他。”
“告訴他……我愛他。”
晨光微曦,當我再一次踩上那條鋪著奢華地毯的走廊時,我腦中一片混亂。
“教父……”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
我轉過身,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有何事,盧修斯?”
“我,想和您做一筆交易。”
光影莫測中,那少年臉色蒼白,“格林德沃先生。”繡著暗紋的華貴長袍下,他的手虛無地握了握。
我,又一次看見我的笑容在這雙玻璃灰色的眸子中緩慢地綻開、旋轉、消融……
“你的籌碼是什麼,盧修斯?”
“您對勳爵大人的愛和您即將對我的恨。”
四月的穀風,依然刺骨的寒冷。
我靜靜地站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前,低頭凝望著眼前的花崗岩墓碑。
光滑簡潔的碑面上,刻著已逝者的名字和一行蒼勁的祭文:
“巴希達?巴沙特(1778…1899)”
“儘管歷史冰冷又堅硬,可它畢竟,還是一段燃燒了生命的記憶。”
一隻大手安慰地輕撫我的肩頭,我轉過身,將自己埋進身後這個溫暖堅實的胸膛中。
“人總會有這麼一天的,蓋勒特。”阿不思垂下眼,輕拍著我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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