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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爾突然喃喃自語道。
卡拉多克不解地揚眉。
“嘿嘿嘿,知道嗎?我那裡最近來了個叫萊姆斯?盧平的小朋友~~嘿,這小子~”芬里爾讚歎地感慨道,“很果決,下手夠狠!除了模樣兒娘了點外頗有我當年的風範啊……”
頓時,卡拉多克感到自己驚出了一腦門子冷汗,雨後長廊內穿堂風一過,整個後背都溼冷溼冷的。
盧平被鄧布利多派往狼人陣營裡做臥底他曾有所耳聞,大約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了,難道……?
卡拉多克警覺地保持沉默。
誰料芬里爾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又仰脖灌了一口酒。本來就顯得冷酷精明的小眼睛此刻愈發眯起來,他晃悠著手中的細頸酒瓶,有些迷醉,又帶著少許困惑,問卡拉多克,也可能是在問他自己:“你們為什麼要加入鳳凰社和我們作對呢?跟著那個老瘋子有什麼好呢?”
為什麼?
卡拉多克頓住了。
他反問:“那你又為什麼會成為食死徒呢?”
話音未落,芬里爾便一躍而起,“為什麼?!”他咆哮,巨大的身軀遮住了朦朧的月光,“小子,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從小都過得什麼樣的生活嗎?自從被感染為狼人後,不相干的人衝我吐口水,視我為瘟疫,最後就連父母也在某天早晨不聲不響地拋棄了我!沒有哪家店鋪肯收留我幹活。我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得不去偷食物,什麼都偷!發黴的半塊麵包、酸掉的乳酪、丟在地上的點心,只要是吃的……被人打,活的比狗還不如,洗澡的小溪經常被血染成淺紅色!人人都厭惡我,哈,要是沒那個什麼勞什子巫師法,估計我早被人燒死了!後來,我發現了,他們其實都怕我,怕我的血液、怕我的牙齒!”說到這裡,芬里爾猛地一歪脖子,“嘶”地一聲露出滿口尖利、異於常人的黃牙,他聳動著肩膀,嘿嘿笑道,“老子咬死那幫小兔崽子,看不起我?我就把你們全變成嗷嗷叫的狼人!巫師沒一個是好東西!哦,對了,除了勳爵大人……”
他忽然垂目,聲音柔軟下來,“勳爵大人是個好人……他承諾會讓所有的狼人都站在陽光下生活!其實也沒必要做到那樣的……”他抹了把臉,“這麼些年,我們都習慣了,還不是活了過來?而大人他呢……黑巫師!你聽聽,那幫道貌岸然的老頭們竟然這麼稱呼勳爵大人!我早晚——早晚要趁著月圓,挨個去他們家咬個遍,呸!一個個臭氣熏天……”
“可是你不能以偏概全,芬里爾,要知道,你們的做法有些時候確實……”卡拉多克嘆了口氣。
“小子,咱不說別的,你就看看,古往今來有沒有人像勳爵大人一樣做出過那樣的承諾?!”
月光是那樣的白,少年衣衫的白。
雨後泥土的清新氣息撲鼻而來,草葉間蟲鳴窸窣,任誰也無法相信,就在不久前,這裡還烏雲翻騰,下著令人畏懼的瓢潑大雨。
如此悠長的一個夜晚……
卡拉多克閉上眼,身側人的靈魂如浸在薄冰中一般顫抖著。
吶喊不出的痛苦。
充斥著暗色的童年,充斥著痛苦的飢餓、沒完沒了的械鬥。
不公正。
身邊都是死亡。
“沒有。”他睜開眼,他覺得自己彷佛站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憋悶得幾乎喘不上氣來,“沒有,沒有人。”他說。
獨自一人慢悠悠地走回房間。
盧修斯給他安排的客房離裡德爾的臥室很近。
走廊的窗沿上,擺著一瓶含苞欲放的百合。月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被切割成幾小束銀白。
安安靜靜的。
有些冷。
卡拉多克撫著自己房間的雕花銀把手,扭過頭,忍不住望著對面的房門出神。
那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沒人住似的。
他又一次想起年少時的那個暑假。
他和裡德爾留宿的那座海邊旅館。
只有兩層樓。淺色的原木,淡淡的香。
他的那間面朝大海,每晚每晚他都忍耐著惱人的青春期慾望,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在濤聲中豎起耳朵,試圖去捕捉隔壁的些微響動。
可是沒有,從來都沒有。
就彷彿只有他一個人住在那裡一般。
但是每到清晨,他又都會看見裡德爾頭髮蓬鬆地坐在樓下喝咖啡,金色陽光從他背後灑進來。
裡德爾喜歡稍微焦掉一點的烤麵包和滾燙到無法入口的苦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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