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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悲傷,盧平微微仰頭,夜空星光閃爍,無數的遇見與謊言。
萊姆斯?盧平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所以,在那一晚,盧平將迷失的少年領到尖叫棚屋。
他第一次運用自己精妙的魔法盡心竭力地佈置起那間樹洞中的小木屋。
他第一次以無比輕柔的力道將僵硬的少年輕輕放到柔軟華貴的大床中央。
他第一次按捺著身體內喧騰的慾望,以最溫柔的觸撫,從頭到腳地耐心親吻眼前輕顫的身體。
可是,雷古勒斯卻始終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
“放鬆,我會讓你快樂起來……”盧平撐起上身,他輕撫過少年如大理石一般冰冷的面頰。他發覺自己竟然有些沉迷起這種角度的俯視。
“你請便,我不會反抗。”雷古勒斯回答。
一時間,盧平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呵……”
同樣也是第一次,他對著自己身下的床伴苦笑出聲,“你感到屈辱是嗎?”
沒有回答。
盧平嘆了口氣,他沉默了會兒,然後翻過身,重重地躺到大床的另一邊。
雷古勒斯猛地睜開雙眼。
“你……”少年有些驚訝地開口。
“我也是一名正常的男性,在床上,我素來對呆板的木頭人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盧平悶悶地答道。
“……”
片刻的緘默,隨後,盧平無奈地聽見身旁的少年小聲說:
“謝謝。”
“不必。”盧平深吸口氣,閉目。
他厭煩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依然處於亢奮狀態,“該死!”他在心底懊喪地咒罵了一聲。
不得已,他拿起魔杖,在空中划著圈兒發洩地變出無數朵藍白色的鳶尾花。
那一朵朵美麗到惆悵、熱烈到寂寞、高貴到憂傷的花朵旋飛著翩翩而落,簌簌地傾灑在潔白的被單上。
“很美。”
黑暗中,雷古勒斯輕輕地評價道。
“它們就生長在我家附近的小徑邊。”仰躺在床上,盧平拾起一朵尚未盛放的花苞,放在鼻尖輕嗅,“只有它們,才是見證了一切的存在。當年,幼小的我在它們的注視下被兇殘的狼人咬傷,在它們的注視下見到了改變我命運的格林德沃教授。今天,我也要在它們的注視下做出這個也許會影響我一生的決定……睡吧,不要讓我後悔。”
你說,如果那一夜,在那一片叮鈴作響的月光中,他真的與那個少年有了最親密的肌膚之親,是不是,命運便會有所改變?
盧平不知道。
這世上。
“如果”有那麼多。
“如果”又一個都沒有。
他所能肯定的是,自那夜之後,兩人彷佛達成了某種默契般,心照不宣地對此事絕口不提。但是,彼此間友好信任的氣氛卻是漸漸建立起來。
臨去愛丁堡前的那半年,盧平壓力空前的巨大。
往往,在難以忍受的時候,他都會憑藉著雷古勒斯告知的口令和自己高深的魔力,神不知鬼不覺地翻入布萊克宅邸夢幻般的後花園。
在那裡,他親眼看著這名黑髮少年是怎樣一步步苦心經營,最終成功將西里斯的長子之位剝奪在手。
“何必要弄成這樣?”
那一日,盧平躺在後花園溫軟清新的草地上,睡意朦朧地詢問。
明媚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蝶衣蹁躚,花香馥郁。
不遠處,雷古勒斯靜靜地坐在一片即逝的花海絢爛之中,他手中握著一柄長杆畫筆,面前立著一架三腳畫架。
“為了哥哥的願望。”少年簡短地回答,“萊姆斯,我想畫出風來,然後送給他……”
“唉,什麼時候你才能為我也作一幅畫?”盧平嘆息。
聞言,雷古勒斯一愣,隨即,少年淺淺笑道,“等這幅畫畫完吧……我保證。”
陽光如水波一般輕輕盪漾在透明的空氣間,浸著清雅的芬芳。
“然後,我會親自送到你手上。”
盧平太累了,這段風聲鶴唳的日子以來,他只有在極少數這樣寧謐的時刻才能放心地閤眼。
所以,他沒有看到的是:花園內,俊美的黑髮少年站起身,手中幻化出一朵淌著露水的鳶尾花,屏息把它輕輕放到了盧平額邊……
後來的後來,流雲在天際飛速地潰逃。
那封信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