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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苦笑著看著砰然在自己面前關上的門,聽到福嫂在門那邊拽著杜芊芊低聲的說話,“快給我悄悄溜上樓去,千萬別吵醒了老爺太太!我的天哪!喝得這樣醉醺醺,還像個‘小姐’嗎?”。
看樣自己是沒問題了,至少這個奶媽比這家的“小姐”靠譜。
子璇
杜芊芊經過這一次的嘗試,似乎對這種事情上了癮,十分嚮往這種“藝術家”的浪漫生活,經常混跡在煙雨樓,儼然成為畫會里的一份子了。
杜家是杭州的名門世家,她爹杜世全雖不算杭州的首富,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擁有一家“四海航運公司”,做的是運輸和轉口貿易。在那個年代,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是鳳毛麟角,能做得有聲有色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杜世全的名字在杭州響噹噹。
“四海航運”的總公司在上海,因為杜世全的老家在杭州,所以在杭州也有分公司。杜世全是個很奇怪的人,他雖然從商,自己卻頗有書卷味,熱愛中國的傳統。他公司裡的職員,大部分穿西裝,他卻永遠是一襲長衫,連見外賓時都不變。他跨在一個新中國與舊中國的界線上,做事時頗為果斷,衝勁十足,深受西方的影響。但是,在觀念和思想上,他又很保守,依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古板。
因為事業成功,家庭富有,他身邊自然奴婢成群。這養成了他有些專橫的個性,脾氣非常火爆,全家對他,都必須言聽計從,忍讓三分。在公司中,他是老闆,在家裡,他是“一家之主”。但是,這樣一個男人對自己的一兒一女卻十分寵愛。因為過分寵愛,就也有遷就的時候,一旦遷就,他的“原則”就會亂掉。
杜芊芊加入醉馬畫會的這時期,杜世全剛剛娶了他第三個姨太太素卿。在杜世全看來,他的大老婆意蓮是個非常賢慧,知書達禮的女人,因為只生了芊芊這一個女兒就不曾再生育,所以在他娶妾的問題上非常開明。杜世全理所當然的娶了心茹姨娘,生了小葳。誰知心茹並不長壽,兩年前去世了。他忍耐了兩年,終於耐不住了,就自己又納了個上海女子素卿為三姨娘。他才把這三姨娘帶回杭州,以為意蓮會像接受心茹一相接受素卿。誰知,意蓮竟大受打擊,悶悶不樂。
芊芊已十九歲,護母心切,對這素卿也全然排斥。九歲的小葳,更站在姐姐和大娘一邊。連一聲“卿姨娘”都叫得勉強。偏偏素卿毫不客氣。於是家中隨時會爆發戰爭,三個女人吵成一團,吵得這很有權威的杜世全也頭昏腦脹。所以,當芊芊常常往外跑,又去參加畫會,又去學畫什麼的,杜世全以為女兒就是不肯面對素卿,要逃離這個“家”,他教訓了兩句,就也沒時間和心情來管了。
在杜芊芊逍遙快活,幾乎把煙雨樓當成自己第二個家的時候,翠屏卻很少再去煙雨樓,因為她那段時間非常忙。
汪子默的幫忙,給畫兒找了一個不錯的小學插班讀一年級,這一下子給翠屏的生活帶了很大的改變。首先是女兒讀書,多了一筆學費書費還有午餐費之類的雜費,翠屏的經濟負擔一下重了不少,每天只能延長擺攤的時間,多招徠幾個顧客賺錢了。而因為畫兒讀書的時候年紀比其它孩子要大一些,翠屏又擔心她被人欺負笑話,擔心她功課跟不上有壓力,於是不出攤子的時候便將更多的精力放在開導女兒,替她補課上面。
所以,當汪子璇笑吟吟的出現在她的小麵攤前面時,翠屏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一個禮拜沒去過煙雨樓了。
“你真是貴人多往事,我們說好了三天聚一次的,誰知道你一連七天都出現,可讓我們好等。”汪子璇坐在她的小麵攤上咬著面,含含糊糊的抱怨,“我們大家可想畫兒呢。”
“我這不是忙嘛,一忙就忘記了。”翠屏一邊煮麵一邊跟她說話,“你想畫兒的話,等一下她放學回來你就能看到了,她這幾天也常唸叨你們,可我就沒空帶她去玩。”
“看來還是畫兒有良心,知道唸叨我這個阿姨。糟了,我這次匆忙都沒帶禮物,等會見孩子多不好意思。
“你人來就夠讓她驚喜的了,還要什麼禮物。你們別太寵她了,小孩子家家的,差不多就行了。”
“我們這樣還不是因為畫兒招人疼,呵呵,如果我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我一定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子璇拖著腮一臉嚮往的說,看不出她是這麼喜歡小孩兒的人。
“想要孩子有什麼難的,自己生一個不就得了。”翠屏打趣道,說完才想起她一團亂麻似的婚姻,忙住了口,“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什麼,不就是那點破事嘛,我估計全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