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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質上仍舊不過只是個妾。
她如今的身世坎坷,如同浮波之萍,可這點骨子裡長就的傲氣,卻還是有的,她寧肯嫁與貧妻,也不做貴妾。
顏箏歉疚的是,她以為碧落受過困窘和苦難,便一定願意藉由韓王得到富貴榮華,但她身上能有的骨氣,碧落也一樣能夠擁有啊。在通往荔城的馬車上,她分明聽見了碧落所說的話,可為了自己的私心,她卻還是提出了那樣自私的建議,她說過要珍惜碧落這個朋友的,但她心裡到底還是將碧落擺在不對等的位置,她始終覺得自己高碧落一籌。
幸好,碧落沒有答應。
她臉上有些訕訕的,咬著唇低聲說道,“碧落,對不起……”
碧落輕輕笑了起來,她拿食指輕輕地戳了下顏箏的眉心,啐了一口說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她頓了頓,忽然正色說道,“聽黃婆婆說,司徒側妃會將新入王府的姬妾分院落安置,倘若你決定與我一起幫助月喬,那在入韓王府之後,咱們一定要法子知會她一聲。月喬姓蘇,聽說她族叔是戶部尚書蘇正徹,不看僧面看佛面,司徒側妃不會為難她的,她一定有辦法讓咱們跟她住在一起。”
住得近些,才好方便彼此照應。
顏箏沉沉點了點頭,“比起洛姬,月喬的確是更好的選擇,她聰慧敏銳,而且還沉得住氣。”
在荔城令夫人的花宴上,她曾見過蘇月喬一面,如碧落所說,在江南而來的這些美姬中,月喬的容色並不出挑,但舉手投足間的沉靜穩重,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之張揚高調的洛姬,月喬更令人安心。再說,除了月喬,她也沒有別的人選了,不是嗎?
心裡有了打算,就如同黑暗裡燃上了火燭,冰天雪地中生起了柴堆,有了底氣和希望。
甚至,在馬車駛入韓王府大門的那一刻,顏箏覺得,她和碧落相互交握著的手都不再顫抖了。
黃婆婆催著眾人下了馬車,顏箏和碧落跟在隊伍的最末端,從青石刻花的地面懷著莫名複雜的心情向內走著,在經過重重高大的儀門之後,又走了約莫小半刻鐘,終於停在了司徒側妃的明淨堂前。司徒側妃並沒有見她們,只是安排了一個嬤嬤出來瞧了一眼,連明淨堂的門都不曾讓進,就引著她們去了王府最西側的四季園。
四季園看起來並不小,內建四座小院,匾額上分別掛著春夏秋冬四字。春院居於正中,屋宇最大,洛姬便先去佔了正屋,夏秋兩院臨水而立,景緻最好,美姬們也飛快地選定了自己的房間。唯獨冬院處在最偏僻的角落,四周並無什麼優美的風景,看起來也不甚寬大,便沒有人搶,顏箏與碧落相視一笑,便都將殷殷目光轉向月喬。
蘇月喬輕輕笑了起來,臉上並無任何不快的神情,“既然大家都已經選好了屋子,那我和碧落箏箏就住冬院吧。”
她轉身衝著那嬤嬤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又以溫和而懇切的聲音說道,“初來乍到,也稱呼您?”
那嬤嬤的臉上平靜無波,語氣平淡極了,“老奴姓周,姑娘稱呼我一聲周婆子便行。”
她迎了蘇月喬和顏箏碧落入了冬院,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說來還是姑娘有眼光,這冬院看起來雖然小,但其實卻不然,主屋與東西兩廂間隔著花壇,能隔開聲響,誰也吵不到誰。不像前頭春院,屋宇雖大,但幾間房隔得太近,誰屋裡頭有點事都瞞不住人。也不像夏秋兩院,景緻雖好,但臨著水,蟲子多。”
蘇月喬笑著點頭,從袖中摸出一兩黃橙橙的金子,悄悄地遞了過去,“我姓蘇,閨名喚作月喬,自今日起,我和碧落箏箏便要長住在冬院了,以後恐常常要叨擾周嬤嬤了,若是前頭司徒側妃有什麼指示,還煩請您能提先來與我們知會一聲,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留著給您裁身新衣裳穿吧。”
周嬤嬤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詫異和歡喜,她許久不曾遇見過出手這樣闊綽的美姬了,但到底是明淨堂的老人,她很沉得住氣,並沒有將心思顯露太多。
倒不曾推辭,動作熟稔地將金子沒入袖中,像是一件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那般,語氣平直地說道,“蘇姑娘客氣了,若是冬院裡缺什麼物件,您儘管來找老奴,吃食若有不合心意的,您也知會一聲。”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便忙又說道,“已經過了未時,廚上該早已經準備好了午膳。幾位先自個收拾收拾,等會便有熱騰騰的飯菜用了。老奴還要去和司徒側妃回話,便不在這擾了幾位姑娘清淨,若有什麼事,便叫冬杏,她是負責冬院的灑掃丫頭。”
周嬤嬤說完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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