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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直叫,中午才會有飯吃。
“該死吊朝上,誰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黑皮有一搭沒一搭地挖土。
“不許說話!”一名年輕的小戰士握著槍走過來。
張傑翻著白眼抬頭望人,認出這個當兵的是那晚衝空中放槍的解放軍。張傑正要開口,被小戰士目光制止,小戰士也認出冷軍幾人。小戰士轉身離開,一會領著那晚肩上頂著兩槓的解放軍遠遠指了下他們。
“你!還你們三,跟我來這邊挖!”肩上雙槓的解放軍帶著冷軍幾個轉到一片樹林裡。
“同志,你們怎麼在這?”
“沒帶身份證,被公安抓來的。”
“我相信你們是好人,走吧!”這幾天被送進審查站的人員眾多,很多都沒有登記和梳理,放走冷軍幾個是舉手之勞。
“謝了!”冷軍四人消失在茂密的樹林裡。
從火車上下來,月明星稀,四人深吸一口氣,故鄉的一切都那麼熟悉。火車站一幫小賊早看見冷軍四人,黑皮還是他們老大,小賊們顛顛地湊上來發煙。
“找個地方洗澡,我一身都要臭了。”張傑褲襠裡夾著一疊錢,大腿內側磨破了皮。幾個小賊要跟著去,黑皮揮揮手讓他們回去。
冷軍幾個走進澡堂,混混們自休息椅上彈身翻起,稍息立正,神情激動。二中後操場一役,早在道上傳得沸沸揚揚,冷軍幾人一舉擊潰蔡老六、黃國明團伙,全身而退,就連人王蕭南也被捅了一刀。眾混混們現在看冷軍的眼神就像士兵看見元帥,崇拜敬仰之情溢於言表。冷軍四個從大池出來,幾張特意空出來的休息椅換了雪白的毛巾,小混混們坐在遠處竊竊私語。冷軍衝其中一個招招手,小混混受寵若驚,哈著腰走過來,挨個喊哥。
“最近市裡邊怎麼樣?”冷軍遞根菸。
“軍哥你不知道吧,前一段學生鬧得厲害,公安也沒閒功夫管我們。”能抽到冷軍發的煙,小混混興奮得滿臉通紅,回頭出去一吹,基本沒什麼人敢動他。
“撈乾的說。”冷軍想知道參與二中後操場械鬥的人怎麼樣了。
“蔡老六李元霸還在號子裡蹲著,黃國明保外就醫。蕭南一直沒有訊息。”小混混挺機靈,明白了冷軍想知道什麼。
“其他人吶?”
“建國哥、十三刀還在號子裡,其他人都跑了。”
“對了,草包出來了。”
小混混說的草包原來在本市也是個風雲人物,算時間和譚斌、趙德民一批,只是還沒當上老大就被判了十年,入獄那年才十八歲。十八歲的草包並不像他的名字那般草包,其人驍勇剽悍,尤其喜歡和成名的老混混動手。他被判十年就是因為夥同大小矮倆兄弟殺了江湖大哥梅老虎。
江湖上的恩怨有時候很難說清,草包為什麼要殺梅老虎眾說紛紜,最靠譜的說法是因為梅老虎打了草包。草包喊上大小矮倆兄弟,腰掖殺豬刀,蹲守在舞廳門口。梅老虎在舞廳裡摟著女人慢三快四。燈光星星點點,纏繞不休,沒有人發覺梅老虎眉心一道黑氣凝聚不散,這是江湖大哥梅老虎此生最後一次摟著女人跳舞。舞廳外三雙眼睛野性無畏,菸頭丟了滿地。
“操,你吃神仙屎了啊,怎麼一直放屁。”大矮捏著鼻子罵草包。
“可能吃壞東西了。”草包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地響,便意一陣接著一陣。
“趕緊去拉,快點回來。”小矮看邊上有座公廁。
“那你們等我回來再動手。”草包捂著肚子衝進廁所,從背後看,有點瘸。
草包一直都很講義氣,砍人只會比兄弟衝得更前,他的一條腿就是在一次械鬥中被土銃打傷,耽誤了治療,落下輕微的殘疾。如果換個人,大小矮會以為他沒量,找藉口逃避。很多事情也許都有定數,草包勤奮製造肥料的同時,梅老虎從舞廳出來,大小矮一瞅他身邊沒人,衝上去排胸連捅八刀,梅老虎當場斃命。等草包拎著褲子從廁所出來,只看見舞廳門口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屍體,大小矮逃之夭夭。
梅老虎家人報案,草包、大小矮兄弟很快被捕。判決書下來,大小矮死刑,草包十年。黃沙塘下兩聲清脆的槍響,高牆內囚禁了草包十年的青春年華。 草包出獄的時候很淒涼,一身勞動布衣服洗得泛白,風捲起落葉,孑然一身的草包瘸著腿往城裡走。世界已不是十年前的世界,和草包同一批出來玩的混混,在83年嚴打中被風捲殘雲。以往的兄弟死的死、抓的抓,漏網的混混洗心革面、結婚生子,打打殺殺的日子已成年少輕狂的記憶,就像壓在玻璃板下泛黃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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